齊燁醒了?什麼時候醒的?他聽到了多少?

一瞬間無數疑惑閃過尹靈鳶的腦海,但她開口時也只是面帶驚喜的道:“公子怎麼醒了?您沒有中毒?”

齊燁被選為接班人之後,曾受過一段時間的抗藥訓練,所以身體比旁人抵抗香曼羅的藥性更強些。

齊燁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略帶責怪和驚訝的道:“你怎麼跑這來了,不知道外頭很危險嗎?”

“我這不是擔心公子你。”尹靈鳶說著,將自己跟韓風的說辭又說了一遍,而後道:“楚美人和我關在一處,公子不必擔心。”

韓風也強打起精神,將藥粉分給齊燁,並且把他們方才的行動講給齊燁聽。

齊燁摩挲著手上的一小包藥粉:“這麼說,方吉平已經找出解藥了。”

“是”,韓風道,“只要新的香曼羅不再對我們起作用,兩日後屬下們便能恢復體力,屆時便可護送公子殺出匪窩。”

“不妥”,齊燁沉聲吐出兩個字,驛站那晚他並沒有完全昏迷,亦保留了一部分神智,所以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有所記憶,“此事頗多蹊蹺,我們在官驛被劫,至少說明本地驛丞私下裡與土匪勾結牟利,且這匪患距離平陵縣城如此之近,實在蹊蹺。”

“公子是懷疑……”

齊燁並未讓他說完,轉而問起尹靈鳶:“你方才說土匪們明日要挑兩個人審問?”

“是”,尹靈鳶道,“我與韓風粗略商議,就說我們是南下行商的。”

“不”,齊燁否定,沉思了一會道:“就說我們從漳州來,家中資財豐厚,並非權貴之家,為了活命,咱們願意給家裡寫信,讓家人送銀子來。”

御駕此前已經抵達漳州,齊燁前日剛剛收到秘信,向他報告漳州的情況。

尹靈鳶瞬間明白他的打算,點頭應下。

可是韓風卻有些擔心,從這裡送信到漳州,就算是用信鴿,怎麼也要一日時間,加上御駕那邊收到信後,快馬加鞭趕來,等到了此地,起碼五日之後。

“如此一來,公子還要被困在這裡至少五日,實在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齊燁已經決定,“此地絕非簡單的匪窩,我定要查個明白。”

“韓統領放心”,尹靈鳶也道,“咱們已經有了解藥,待兩日後你們體力恢復,要護得公子周全還不容易嗎?”

韓風遂沒再說什麼,他們大內護衛的職責本就是竭盡所能保護皇上,無論在何種條件下,無論皇上下了什麼樣的決定。

回到被關押的小黑屋的時候,已到卯時,天快亮了。

楚美人還在沉睡,尹靈鳶照原樣給自己綁好,靠在牆角看了眼楚美人略顯狼狽的模樣,擔心她會在恐懼之下說出實情,壞了齊燁的打算。

“尊上,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那邊那位楚美人生個病?”尹靈鳶問聿澤。

“卸了她一條胳膊或者腿?”聿澤提議,他可沒忘記先前這楚美人如何為自保將尹靈鳶推出去的。

“不要那麼殘暴吧。”尹靈鳶打了個冷顫,解釋道“受驚過度發燒什麼的,符合她的性子,讓土匪們沒辦法審問她就好。”

“你想代她去?”

“恩。”尹靈鳶點點頭,“這樣也不用跟她解釋我是怎麼溜出去見齊燁了。”

聿澤想了片刻,從空間裡拿了一株靈草:“此乃九尾草,是修真界常用的一種基礎煉丹草藥,單獨服食會有微弱的毒性,凡人如果誤食了,便會高燒昏迷,至少三個日夜。”

尹靈鳶擺弄著這顆枯草,有點不放心的問:“不會給人燒傻了吧?”

“不會傻”,聿澤道,“等草藥被人體代謝乾淨,人自然會醒轉過來,只不過中間吃點苦頭罷了。”

若說是旁的簡單法子也不是沒有,但聿澤就是故意拿出九尾草,給楚美人點教訓嚐嚐。

“好,就這麼辦。”尹靈鳶跟他心照不宣,趁著楚美人還沒醒,把九尾草碾碎了餵給她。

做完這一切後,天已經微微亮,忙活了一夜的尹靈鳶就著這微弱的天光,終於沉沉睡去。

早上石大娘進來,看到兩人都在睡,理所當然的認為是香羅曼茶的功效。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健壯的婆子,直奔著楚美人去了,觸到她的身體,不由驚呼:“好燙!”

“咋了?”石大娘轉頭。

“她發燒了。”一個婆子道,試探著喊了幾聲,楚美人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石大娘也上前,摸到她滾燙的額頭,頓時蹙眉:“病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