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挖墳(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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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主恩這邊兒的人倒不少,大福和二祿身後各跟了百十來號。看來秦主恩今天是想以多勝少,這面混戰,那面強拆,明晃晃地盤算著勝之不武。
秦主恩見三壽領著嚴恬來了,先是發懵,然後又開始著急。他這兒馬上就要領著老少爺們兒甩開膀子幹了,你個小丫頭來湊什麼熱鬧?再碰著傷著!
於是他盯著嚴恬,眼睛眉毛一通兒亂飛,那意思是,“趕緊起開!老爺們兒幹架,你個姑娘家別過來摻和!”
不過這套飛眼兒全瞥給了瞎子看,嚴恬答理都沒答理他,直接看向陸昭,並將一封文書舉到他眼前:
“陸公子之所以阻攔秦公子開棺驗屍,無非是因為沒有死者家屬同意開棺的契書。現下小生卻將方金堂家人同意開棺驗屍的契書帶了來,如此秦公子開棺並不違大齊律法,反而是為明查冤屈、伸冤昭雪,不僅不違天理迴圈,更是在維護正義公道!”
話一出口,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秦主恩驚訝地看向嚴恬,又看了看三壽,一時間猜不出這兩位壯士剛剛是從何處而來。可別真的進宮去請了太后懿旨吧!
“方金堂家人的同意契書?”秦主恩的疑惑倒立馬從陸昭口中問了出來,“呵,你從何得來?現如今除了我們東靜伯府,能出具這東西的只有宮中的太后娘娘了……”若真是如此,倒也不賴!
可嚴恬接下來的話卻讓陸昭和秦主恩皆大感意外:“方金堂的親人可不止太后娘娘和東靜伯府,他不是還有個弟弟叫方玉廷嗎?!”
“他?!”陸昭大叫起來,“他怎麼可以?!他是弒母大逆的罪人!十惡不赦,該千刀萬剮!如何能立什麼契書?!”
“可大齊律卻並未規定疑犯要從宗族除名不算親人家眷,更未規定不可立契。因此方玉廷所立的契書自然有效?”說著嚴恬看向秦主恩微微一笑。
電光石火,秦主恩陡然明白了嚴恬的心意。她知道自己見有人往嚴文寬身上潑髒水便急了,也不在乎犯什麼律法律條。可她卻不想讓人抓住他的把柄!嚴重恬知道他身份尷尬,也知道他的如履薄冰。
嚴恬本人確是如此作想。在接到三壽報信後,她第一個念頭便是秦主恩萬不能因此事陷入更壞的境地。於是連忙拉上三壽趕去人牢。牢頭祝九之前早得過秦主恩的吩咐。嚴恬輕而易舉地便見到了重刑犯方玉廷……
方玉廷曾經說過,那懺悔誄文陸氏寫了兩篇,另一篇正是被製成護身符帶在方金堂的身上。秦主恩並不篤定那東西已跟著方金堂一起下葬,可是他還是決定為了嚴文寬賭上一把。潑在嚴文寬身上的髒水可大可小,上面那位可是兩邊兒都憋著勁兒要收拾。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個滅九族的藉口?可,嚴文寬不能被冤枉,嚴恬不能沒有爹!
至於他,就像自己曾說的那樣,從小無所不幹,犯律法這種事似乎並沒有什麼了不得。以前只是沒遇到值得的人和事罷了,如今遇上了,他自然什麼也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叫他一聲應不應!不應!那便由他來!
他只是沒想到,嚴恬會這麼快拿著契書來支援他……
此刻,陸昭已經發了瘋,當即指著嚴恬的鼻子跳腳罵道:“你是從哪個小婦腸子裡爬出來的小渾蛋?!在此巧言令色滿嘴胡……”
猝不及防,一個大嘴巴子兜頭蓋臉地便飛來了過來,陸昭立時被打得滴溜溜原地轉了三圈,當即眼冒金星,耳鳴目眩,腦瓜子嗡嗡作響,趴在地上一時地動彈不得。陸府的家丁嚇壞了,慌忙一擁而上,攙的攙,扶的扶。
“陸猴子!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兒!”秦主恩面上陰沉如墨,伸手一把將嚴恬拽到身邊,“若是你那舌頭沒什麼用了,爺不介意幫你割了餵狗!”
陸昭抱著被抽懵的腦袋,“噗”地吐了口血沫子,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能怒目而視,眥眶欲裂,指著秦主恩渾身抖成了篩子。現下秦主恩有了方玉廷同意開棺的契書,他再無把柄可抓,之前的硬氣此時皆已軟成爛泥。
秦主恩瞥著他輕蔑一笑,渾身氣勢大開,轉頭看向大福道:“你和兄弟們記著,對面那幫孫子誰要是敢不開眼地上手,就給爺廢了他兩隻手!敢動腳,就給爺剁了他兩隻腳!若不小心打死幾個,那麼也不是個事!‘奴婢賤人,律比畜產’,爺有的是銀子來賠。反倒是你們,”秦主恩揚起下巴點向眾人,“你們皆是平民良人,身份比他們高貴不知多少倍!若這幫奴才敢傷你們分毫,便是‘以賤傷良,罪加三等’!要是官府太忙收不過來,爺也自有手段讓他們生不如死!”
此話一出,立時給丐幫的兄弟們添了莫大的底氣。乞丐雖破衣爛衫食不果腹,卻比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狗仗人勢的朱門豪奴高貴得多!於是大福等人立刻呼啦啦向前就衝,當即便把陸府的家丁圍了個密不透風。
那群奴才面面相覷,卻到底誰也沒敢擅動。
秦主恩挑了挑唇,回頭對二祿一聲令下:
“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