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四個嘴巴子(第1/2頁)
章節報錯
當晚,外書房,嚴恬同父親等人又細細謀劃一番,添減了細節,力求盡善盡美。
嚴愉雖不贊成,卻也無法,只得被迫摻和進來。心中卻盤算著,萬一這事鬧出亂子,自己該如何替他三叔補救,也算是操碎了心。
夜漸深,秦主恩、嚴愉向嚴文寬告辭。嚴恬則是最後一個離開。
一出房門,外面凜冽乾燥的寒風立刻撲面而來。嚴恬裹了裹身上的大毛斗篷站到院中,只覺得剛剛因謀劃而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爽起來。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那彎細極如鉤的殘月,想起靳惠娟,不由得嘆了口氣。
“大半夜的怎麼還站在這裡?小心凍出病來。”一個聲音不期然在身後響起。
嚴恬轉身看去,發現是秦主恩。
“秦大哥。”福身翩然一禮,嚴恬向來禮數週全。
秦主恩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若不是已經熟知嚴恬的為人,這副月下美人圖,這圖中美人此刻所表現出來溫婉恬靜與世無爭,差點讓他真就以為是這丫頭的本性了。
呵呵,誤會,誤會……
“咳……呃……在想什麼呢?可是擔心明日的行事?”秦主恩摸了摸鼻子。
“倒也不是。”嚴恬微微一笑不願多談,仰頭又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殘月。
說什麼呢?對著一個男人感嘆她身為女子的不平不甘?
恐怕是個男人都會覺得她是個不安於室的瘋子吧。
秦主恩側過頭看了看她,隨即也仰頭望向天空,忽然開口說道:“我娘常為自己是個女子而不平不甘。以她的才能胸襟若是男子,說不定……
“這世道就是如此,不論才具,只看男女。女子便是再有才能,世人也不過只想讓她們安於後宅相夫教子。
“更兼對女子多有苛刻,常常不問是非對錯,只認男尊女卑。明明是男人犯錯,卻偏偏要怪到女人身上。
“就如史上的妲己、褒姒,明明是昏君無道毀國誤民,卻皆說什麼紅顏禍水女人誤國。其實不過是掌著權力的男人們為自己的蠢行找個藉口開脫罷了。
“就這樣一股腦兒全怪在女人身上,彷彿真是女人毀了一國,而他們皆被矇蔽。真是豈有此理!不要臉至極!”
嚴恬驚訝地轉頭去看秦主恩,目光中帶了一絲審慎和鄭重。
秦主恩心中一慌,不知自己可是說錯了什麼,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鼻子。
忽然,春水乍皺,星光盪漾,嚴恬的眼中似剎時映進天上的那片星空,就這樣爍爍閃動熠熠生輝,笑靨如綻放的煙花絢麗明亮。
此刻的秦主恩簡直都看傻了,他心裡似乎突然站起來一隻狼……狗來,對著天上那彎殘月嗷嗚嗷嗚地嚎叫:
“嗷嗚嗚嗚……我就說她喜歡我吧?!你看,你看,她又朝我笑了!嗷嗚嗚嗚……她喜歡我!”
三壽:公子這是……自己把自己給整迷糊了?!
其實,嚴恬對秦主恩的觀感頗有些複雜。先前只覺得這人貪酒好色,俗不可耐。後又覺得這人竟有些俠肝義膽,似與眾不同。
尤其這次的事,簡直讓嚴恬對他刮目相看。連之前“貪酒好色”的評語都就此拋開,決定從這以後只尊秦主恩是個“能人”。
要知道能被嚴恬當成“能人”的簡直鳳毛麟角!目前為止也就只有西街口算命的羅歪嘴能當此殊榮。全賴此人極善察言觀色,可以一知十,窺一斑而知全豹。雖是江湖術士,卻實在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現如今秦主恩在嚴恬心裡竟能與這個歪嘴的算命先生並駕齊驅,不知他知曉後,會不會高興得想殺個人什麼的。
不過不得不說,因常年混跡於市井江湖,結交三教九流,造成秦主恩性子乖張狠戾,行事詭譎難測。又兼其自小聰慧,那些旁門左道一學就會,江湖詐術一點就通,故而他竟成了這方面的行家裡手。
被嚴恬視為“能人”,也算名副其實。
……
第二日時近晌午,洛州城最大的酒樓福聚來。
“葉錦賢”坐在雅間內自斟自飲,臉上卻並不見多少愜意,反而隱隱透著一分不耐和焦躁。
“再去門口看看,少奶奶可來了?”
“葉錦賢”隨口向新買的小廝旺兒吩咐道。說話時派頭很足,十足的大少爺模樣。
旺兒打了個千,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