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鶴妘小心翼翼地避開狼衛的攻擊,香汗順著額頭滾落,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冷冽的蕭殺之氣,孟鶴妘一點也不懷疑,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下場不會比腳下的段枝好到哪兒去。

狼衛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身法以快準狠著稱,且刀刀直奔要害,宛如草原上的野狼王。

袖裡刀吃力地應付著狼衛的彎刀,孟鶴妘且戰且退,並一直用目光偷偷打量遠處的面具男人。

他還沒有出手,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勝算等於零。

“什麼東西!”黑暗中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一片黑霧鬼魅般從林子裡湧出來,很快便把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啊!”

“是蝙蝠,該死,這東西咬人!”

“……”

孟鶴妘雖然吃驚,但是畢竟跟這些小東西打過幾次交到了,倒也不會驚惶。她一邊揮舞著袖裡刀,一邊悄悄往暗處躲,眼看就要脫離狼衛的控制範圍,黑暗中一隻冰冷的大手死死地扣上她的手腕。

她聳然一驚:“誰?”

強勁有力的手臂從後面攬住她的腰,硬是將她拖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淡淡的檀香在鼻息間瀰漫,孟鶴妘一怔:“裴伷先?”

“噓!”微涼的食指輕輕抵在她唇間,裴伷先閃身將她護在身後,右手抽出佩劍擋開迎頭劈來的胡刀。

“又是你!”面具男人冷哼出聲,陰冷的眸子裡淬了把刀,恨不能把裴伷先千刀萬剮。

裴伷先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高調的就像他明明拱了人家的好白菜,回頭還要在人間面前吧唧嘴,說一句“味道也就一般般。”

孟*小白菜*鶴妘覺得裴伷先這人挺欠揍的,明明永遠一副波瀾不驚,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天仙兒模樣,可那張嘴說出來的話和態度簡直比冷刀子還鋒利,殺人也就算了,偏偏他還誅心。

男人冷哼一聲,抬手揮開幾隻撲過來的蝙蝠:“裴伷先,你還以為裴家是當年的裴家麼?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罷了,何必非要管一個外人的閒事兒呢?”

孟鶴妘微怔,她是知道裴伷先戴罪之身,只是男人的意思,裡面多半還有什麼隱情。

裴伷先波瀾不驚地側頭看了孟鶴妘一眼:“不是外人。”

男人微怔,裴伷先也沒想聽他的話,揮出佩劍掃落一片飛撲過來的小丑八怪們,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我是她壓寨相公。”

突然被撒了一把自己狗糧的孟鶴妘差點沒噎死。

“那個,我不是,我……”後面的話被裴伷先一個眼刀子封了回去,孟鶴妘乖乖閉嘴,專心致志打怪。

面具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孟鶴妘:“那今天公主恐怕要做寡婦了。”說完,抽刀劈向裴伷先的眉心。

裴伷先反手夾住孟鶴妘,身子向右一晃,躲過迎面劈來的胡刀。

“你放手,我來。”孟鶴妘掙扎著想下來,裴伷先卻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從袖兜裡掏出一隻骨笛。

慘白的骨笛在寡淡的月光下閃著幽光,他將唇輕輕湊到骨笛旁邊……

骨笛裡發出一陣悶悶的嗡鳴聲,鋪天蓋地的蝙蝠彷彿被按動了開關,齊齊往面具男身上撲。不過頃刻間,體型龐大的變異蝙蝠便把面具男包裹成一個巨大的黑團。

孟鶴妘整個人都看傻了,這些蝙蝠好像突然間就聽了裴伷先的話,前仆後繼地往男人的身上撲。

“走!”

裴伷先轉回身,用胳膊夾起還在發呆的孟鶴妘便往林子深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