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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意腦後的紅髮帶隨著頭髮甩來甩去,天都黑了,她才回到青蕪院來。

一連幾日她都跟花芽他們廝混在一處,常常玩兒的忘了時間。

本來今天墨童特意去請過她,說司馬蘭臺等著她一起吃晚飯的,可被宇文朗他們給混忘了,直到這時候才想起來。

琴聲清越,撫琴的人技藝高妙,把七根弦撥弄得引人入勝。

“師兄怎麼讓這琴比他兒子還聽話的?天都裡的琴師我都認得,每人超得過他去。”蘇好意嘀咕。

走進青蕪院的門,蘇好意不禁有些心虛。

至於為什麼心虛,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屋子裡掌了燈,窗紙上映著司馬蘭臺的側影。

皎皎如月,瑩瑩若玉,一痕剪影露帶霜,好一副才貌仙郎美人圖。

琴聲戛然而止,美人說話了:“八郎還沒回來嗎?”

“回來了,回來了,”蘇好意忙在外答應,三步並兩步進了屋,信口編瞎話:“其實早回來了,在外頭聽師兄彈琴入了迷,忘了進來。”

“蘇公子回來了,快吃飯吧!再一會兒就涼了。”墨童一邊說著一邊將司馬蘭臺的琴收起來掛到牆上。

“讓師兄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蘇好意陪著笑說:“你今天忙不忙?跟青鸞夫子可討論出眉目來了?”

“先吃飯。”司馬蘭臺把筷子遞給蘇好意。

一餐飯吃得安安靜靜,蘇好意莫名覺得司馬蘭臺不高興,還莫名覺得他似乎在生自己的氣。

蘇好意沒膽量直接問,不是怕司馬蘭臺怎樣,而是怕自己多心。

吃完了飯,蘇好意也不起身,賊兮兮地試探人家。

“師兄啊,我的字好長時間不練又退步了,”蘇好意兩隻手交疊著放在桌案上,側臉枕在上面,看著司馬蘭臺問:“怎麼辦呢?”

司馬蘭臺正在看書,眼睛盯著書,並不看蘇好意:“那就從新練一練。”

蘇好意心裡的不安更重了,從一旁的書冊裡拿出一張紙來,攤開了說道:“這個九九消寒圖只寫了一筆,還是數九的第一日寫下的,如今過去快兩個月了,餘下的八十筆全空著呢。”

這個九九消寒圖還是司馬蘭臺在冬至日那一天拿出來和蘇好一一起寫的。

一共九個字,每個字九筆,合在一起九九八十一筆。

從數九的第一天寫起,寫完了九天也就結束了。

只因為冬至的第二天就出了事,蘇好意被關了起來,這九九消寒圖也就擱下了。

她提起這事,司馬蘭臺當然不能忘。

把手裡的書卷放下,伸手向蘇好意說道:“過來,把改寫的補完。”

蘇好意正巴不得這一聲,連忙爬過去,乖乖坐到司馬蘭臺身前,讓他握著自己的手一筆一劃地寫。

“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寫到重字的第七筆停。

“還是師兄教我寫的好看。”蘇好意嘖嘖稱讚,就坐在那裡也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