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三道:“爺說你家費大爺的事已經了了,問是要死的還是活的。”

管家道:“我們老爺只要他死!”

姜老三眉頭一跳,道:“要死要活的,總歸是有個差距,您點算完,我好回了我們爺。”

管家心頭一跳,道:“這是周大人的意思?”

姜老三道:“不錯,我們爺這次替你們出氣,半分好處沒得不說,還被人揹後指指點點,這損失總該有人償了,才算舒心,那孟家小子不過一遊俠兒,落魄的很,下了鍋煎也出不了二兩油水,我看那,還是要著落在費大爺的身上。您也別多了少了的打發我們爺,日後指不定就又有了買賣,莫要傷了情面才好。”

管家道:“差爺說的是,幾十萬都花得了,哪能在意這些,得,我去問過老爺,您先續杯茶,我去去便回。”

姜老三以為還有銀子拿,眼中不由閃出金光,只等僕役進來,真個送了杯茶來,心下不由失望萬分,暗罵自己貪心不足!

管家進去回報給費大爺,費大爺也是一愣,問道:“死活還有兩口價?”

管家道:“官字兩張口,怎地說都有他的理,前翻說孟飛時武藝高強,動了軍隊,哄了咱們二十五六萬銀子去,如今人他抓了,咱們若不依了他,怕是這人前腳剛進去,後腳就給放了出來,到時咱們反而腹背受敵!”

費大爺跺了跺腳道:“都是你出得餿主意!這隻老饕怕是專等我這盤兒大餐呢!”

管家苦笑道:“當初我也曾勸爺忍了這口氣,也是您氣性大,不依不饒的,小人終是個看不得爺苦的人,想著花幾個錢,讓爺痛快痛快,誰料想這周昕當真不要麵皮,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勢壓人,著實可恨!”

費大爺嘆息一聲道:“事已至此,只管依了他去。”

管家道:“那不知爺是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費大爺問道:“死的怎講?活的又怎講?”

管家沉吟片刻道:“死且容易,活著難,怕是要活的價格更高一些!”

費大爺無奈嘆氣道:“那就要個死的吧。”

管家應了一聲,回報給姜老三,姜老三得了話,趕忙告辭回去。

姜老三回了縣府,報了門子,門房回話說“爺出門至今未歸”,姜老三見不是頭兒,先回茶樓,琢磨著晚點再過來探聽。人前腳進了茶樓,後腳喬伊和喬碧兒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茶樓外。

“確定妥帖了?”

“說是有門兒,叫我們趕快過去回話。”

“走,上去再說。”

卻說姜老三入了內室回婆姨的話,不見婆姨人,向後院一望,只見周大人在後院端坐,他那婆姨正在邊上侍奉,當下走下樓來,直奔後院。

“大人,姜三兒回來了,等著大人問話。”

周昕摸了摸鬍子,道:“來吧,正巧爺坐的久了,聽了回話就走。”

姜老三走過來道:“大人,費大爺那兒說要死的。”

周昕輕咦一聲,道:“這個費大爺心還真夠狠的,唔,要死也中,活的十萬,死的,就定個十五萬吧,保證把活兒做的乾淨,你去回話吧,銀子一到,爺就動刀。”

姜老三暗自砸吧砸吧嘴,弄死個人要十五萬兩?這孟家老二的命可是真值錢了!這要是能分他一萬,不,一千兩,他心也甘情也願啊,可惜了!

捏了捏大腿,姜老三不敢再想下去,他怕再想下去,容易取了刀子直奔大牢去殺了孟飛時,可想想,他不是孟飛時的對手,又想想,要不,下個毒?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逐出腦子,趕忙又向費家行去。

出門時迎面正撞見進來的喬伊主僕,喬伊喚了一聲姜老三,姜老三心下正在想事,不曾聽得,氣的喬伊直想踢他一腳,要不是求到他們身上,看不叫他好看!

喬伊忍了這口氣,邊上的喬碧兒留心著呢,“總該過了眼巴前兒,回頭再找他們麻煩!”

被喬碧兒惦記上,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喬碧兒引著喬伊徑自來了後院,遠遠見了那婆娘身邊的人,只一背影,喬伊就將人認了出來,出門只戴官帽,不穿官服的縣老爺,只怕也只有這一位了!當下上前作揖道:“皖縣喬氏女伊,拜見縣尊大人。”

周昕轉過身來一看,見了這喬伊的面容就是一愣,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