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南運來的這些絲綢夏天織成,送到關中已是秋天,除了進獻給宮中的一千匹紫熟綿綾,絕大多數都被杜荷這個大買家買下。

京兆府透過這次交易兩邊收取稅額,就有一萬貫錢。

太子殿下與京兆府尹就坐在二樓的一處堂內,喝著茶水,目光看著杜荷與江南的客商還在笑著交談。

許敬宗候在一旁,看著一袋袋的銅錢裝入箱中。

于志寧還要將這些銀錢歸檔,寫入卷宗。

“太子殿下,吐蕃的回信來了。”

李承乾拿過回信,開啟這卷粗麻布,看完內容笑道“這個祿東贊真是體弱多病。”

“是嗎?”李道宗好奇問道。

事事總不會都一帆風順,明明書信來往大家都挺和睦的,臨到請他來長安,這個吐蕃大相好巧不巧又病了,真的是好巧不巧……

不敢來長安,就不敢來嘛。

“三天兩頭就病重不能遠行,他把孤當什麼人了。”

正堂二樓又安靜了下來,還能聽到樓下客商們的說笑聲。

甚至雙方還談好了來年交易葡萄釀的過程,南方商客也願意用茶葉換取關中的肥皂。

而當今太子與吐蕃頻繁書信往來,都快成與吐蕃大相成筆友了。

李承乾嘆息一聲,執筆寫下孤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寫完兩句詩,交給帶信來的鴻臚寺官吏,吩咐道“送去吐蕃。”

李道宗看了一眼,讚歎道“好句子。”

“確實是好句子。”這是許敬宗第一次看到太子作詩,但再一想,又覺得不對,這詩句讀起來怎麼不太通順,意境不通達。

可還是沒有當場說出來,許敬宗只是心裡暗暗想著。

李承乾淡淡道“孤想要將祿東贊當作朋友,沒想到他竟然幾次三番敷衍孤。”

李道宗沉聲道“若老夫手中還有兵權,定要領一百兵殺入吐蕃,將祿東贊活捉來長安。”

許敬宗低聲道“一百兵?”

李道宗道“吐蕃而已,一百兵足矣。”

許敬宗呆立在一旁,又不知該如何回話。

于志寧道“太子殿下,都收拾好了。”

李承乾站起身道“回去吧。”

“喏。”

于志寧命人將這些箱子都帶上,扛回去。

杜荷與這些江南客商還在商談著,這些人並不知道眼前從正堂走過的這位是當今太子,也不知道太子其實一直都在這裡。

除了面帶敬重之色,又沒有開口說破的杜荷,其餘人都還在沉浸在交易圓滿的喜悅中。

五萬貫的交易,朝中兩邊收稅,杜荷上交了五千貫,江南客商幾家也上交了五千餘貫。

朝中收取了這一次交易的稅,準確地來說這應該算是市稅,按照交易的貨物貴重來收稅。

讓京兆府主持這一次交易也是為了讓兩邊放心,往後關中各縣與中原各地的大宗貨物交易,都會在京兆府主持。

因有了第一次嘗試成功,往後可以多進行幾次。

走到京兆府門外,街道上有幾個賣大蔥與豬肉的商販,甚至還有大蔥與煮羊肉結合的包子。

許敬宗站在京兆府門前,送別,笑著道“這都是涇陽與渭南的村民自發的。”大蔥是渭南的大蔥,豬肉是涇陽的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