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秦五眼神一寒:“他去作何?”

“劉軍醫是去檢視藥煎得如何了!”士兵將所知悉數說出:“先前在軍營裡,秦副將曾給過屬下幾張調養方子,屬下每每按那方子替將軍煎藥或熬藥膳補湯,劉軍醫多會過去,說是屬下不夠細心,火候控制得不夠!”

劉軍醫待將軍之事一貫上心,這些年來親自替將軍煎藥是常有的事情。

秦五卻是徹底變了臉色。

也就是說,老劉這些時日時常會主動接觸到將軍的藥膳……!

“來人!”

秦五立時吩咐道:“將劉軍醫即刻帶過來!”

帳內傳來一道聲音:“並儘快搜查其身上與住處內外是否有可疑之物——”

這藥才剛被送來,若問題當真出在此人身上,那麼對方未必有足夠的時間將毒藥處理乾淨。

秦五點頭,立即命人去了。

等候的間隙,秦五的臉色一直緊繃著。

他雖然篤定下毒之人必然就在將軍身邊,但若論起老劉,他並不曾真真正正地上心懷疑過。

老劉跟在將軍身邊的時間不比他短多少,雖因職責不同而比不上他與雲六出生入死並肩作戰的交情,但在他眼裡也算是信得過的老友了!

而他和王爺方才那場戲,也並非是特意演給老劉看的,而是要演給所有人。之所以也一併瞞著老劉,是因為現下每個人都很可疑,沒有相對明確的懷疑物件,因此,他們更多的用意是想借老劉之口將將軍已經無礙的訊息傳出去——

可現下老劉卻成了最可疑的人!

劉軍醫很快被帶了過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劉軍醫神色困惑不安:“如此急忙將我喊來,可是將軍的身體又有了不適?”

“倘若喝下你經了手的這碗毒藥,必然是要不適!”秦五驀地抬起手中的刀,指向劉軍醫,怒聲道:“劉洪山,你竟膽敢毒害將軍!倒是我小瞧了你!”

“什麼毒藥……什麼毒害?”看著近在身前的鋒利刀尖,劉軍醫臉色一陣泛白:“你竟懷疑是我下的毒!我有什麼理由要害將軍?!”

秦五恨恨地盯著他:“我倒也想問一問你,你這般狼心狗肺是為何!”

他方才仔細想過了,老劉近來並非沒有絲毫異樣,只是他根本沒有真正留意思索過,現下想來,只覺得其中不乏有疑點在!

“我豈會……!”

劉軍醫滿臉急色,一幅老實人被冤枉卻有理說不清的模樣,正要再往下說時,忽有兩名士兵快步走了進來,為首者手中提著的是劉軍醫平日隨身帶著的藥箱。

“秦副將,我等在劉軍醫房中仔細搜過了,並未曾發現任何可疑之物,唯有這隻藥箱上著鎖尚未能開啟檢視。”

“鑰匙——”秦五看著劉軍醫說道。

對上他的眼睛,劉軍醫微微抿緊了唇,沒再說話。

秦五見狀眼神更冷了幾分,轉過身去,舉起手裡的刀,朝那被放在桌上的藥箱砸了下去。

“哐當!”

藥箱從中被一劈兩半。

裘神醫走上前去,很快從那藥箱裡找到了關鍵之物——一小瓶還餘半瓶不到的藥粉。

經對照後,裘神醫確認道:“這瓷瓶中的毒粉,同藥碗中所摻,乃是同一種奇毒。”

“你還有什麼話說!”秦五手裡的刀幾乎要刺破劉軍醫的脖頸。

劉軍醫閉了閉眼睛:“是我……”

事到如今,他已沒什麼再好辯解的了。

而承認的這一瞬,他心中竟有那麼一絲難以言說的輕鬆感。

且將軍的毒也被解了,如此也好……

思及此,劉軍醫在秦五的刀下跪了下去,眼睛通紅地向床帳的方向重重叩下了頭,而未能說出半字。

這時,床帳被從裡面撥來,其內之人起得身來,下了床,在床沿邊站定。

劉軍醫緩緩抬起頭,看向那高大的人影。

然而眼神卻是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