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仵作來驗傷——”紀棟吩咐道。

“是。”

等仵作過來的間隙,紀棟看向了站在許家姑娘身旁的少年。

他一早就留意到這位樣貌氣質俱是十分出眾的少年了——

想到對方方才進得堂內,只是抬手施禮,料想必有來歷,紀棟此時才顧得上問道:“不知堂下這位公子是——”

他怎麼不記得京中的官宦子弟裡有這麼一號神仙人物?

且看樣子,似乎同許姑娘是熟識的。

“在下吳恙。”

紀棟眉毛動了動。

——他也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是否受傷?

不對……

紀大人神色一變,立即反應了過來——此吳恙非彼無恙!

這是定南王世孫?

去年皇后誕辰宴上,他也是遠遠見過一回的。

“……原來是吳世孫。”紀棟面色緩和了些,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只是不知方才吳世孫又為何對此人出手?”

先前他並不曾聽說定南王世孫入京的訊息,想來也就是剛到京中而已。

如此之下,按說對這採花賊之事,即便有所聽聞,也不該有許姑娘那般瞭解才對啊。

可方才見其出手,分明沒有絲毫猶豫,竟像是一早便盯上了那人一般。

少年聞言看了一眼身側之人,平靜答道:“路見不平罷了。”

紀棟聽得略感迷惑。

少年人仗義些沒什麼奇怪的。

可當時那情形,即便是路見不平……也該向欺負人的許姑娘拔刀才對吧?

不得不說,這路不見平,還挺助紂為虐的。

但細品了品方才少年人看向女孩子的眼神,紀棟也就不準備再多說什麼了。

年輕人的事情……往往是不能拿正常的眼光及正常的道德標準去對待的。

仵作很快就過來了,路上已聽衙役說明了大致情況。

在此之前,紀棟已經命人搜盡了對方身上攜帶之物。

“大人,此人只是腿部受傷,加之受到重擊昏迷,目前看來無甚大礙。”

不是他誇,這一刀拍的,還真挺有分寸的。

紀棟點了頭,問道:“可有辦法讓人快速轉醒?”

“這個應當不難。”仵作答罷,便擺出了備著的銀針,拔出最粗的那一根,朝著昏迷中的男人刺了下去。

刺穴位是不存在的,目的只在於將人扎醒而已,沒太多講究。

於是,隨著一聲痛叫,躺在地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他轉動著眼珠,看了一眼四下,瞳孔不由顫動了起來。

那可怕而詭異的經歷……竟不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