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側妃應著。

一如穎姝所想的那般,穎嬛真的適應宮中生活很是艱難。

然而穎姝自己的生活,也開始變得不同了。

守在公主府裡的穎姝開始每日裡都能收到來自各個府中的請帖書信等,除了從前常常交好的幾家之外,還有一些平素不怎麼聯絡的,如今也開始以超出平時十倍的感情開始與自己認真聯絡了起來。

什麼今日有個插花會,後日有個品茶,四日後又有個流水席位等等。

還有在自己生孩子之時未有一點表示的人家,如今居然送了不少好東西來,只說是“恭賀喜得麟兒”。

看著成堆的請帖與禮物,穎姝覺著看著很煩,可是又不得不看幾眼,畢竟自己怕錯過了麗筠又或是汪家的來信。

“大姐姐當了皇后,連帶著我都有了不少面子啊!”穎姝感嘆著,然後硬著頭皮看著那些堆成山的請帖禮物。

“皇后親妹嘛!”沈斌坐在穎姝身邊,“如今整個京城怕是都在巴結著汪府與咱家罷。皇后來不及相處,可皇后的妹子卻是好相處啊!你想啊,如今整個平京城裡,怕就數你地位最高了。”

“???”穎姝一個激靈:“不至於吧,我這又沒有爵位在身上,也不過是個四品女官。怎麼就高貴了?”

“一個皇后親妹,便足夠高貴了唄。”沈斌也幫著穎姝翻看著請帖禮物,也覺著有些煩。

然而作為古代社交的大學問,請帖禮物不能不看,也不能隨便便交給幾個下人去保管然後教下人都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回了。於是乎,小夫妻兩人就很是受累。

根據關係以及對方家庭程度與公主府富貴程度的對比,要做出不同的回應。便比如平日裡不怎麼聯絡如今忽然聯絡,然而又實在沒什麼必要交往的,這種就可以笑著推辭了,然後再還一份基本價值相同的禮品;若是值得交往的,就可以欣然收下禮物,然後再派人回信,就說家中正值喪事,不便去拜訪;這般種種情況細分下來,該回復的說辭不一樣,該回贈的禮品也不一樣,兩人倒也累的口乾舌燥,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去回覆。

再者因著金氏臨盆在即且甚是傷心的緣故,這公主府中的管家事宜,一切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於是面對這般社交的圈子,自己不得不更謹慎些。畢竟如今這些,不僅代表自己,還代表著公主府的門面。

雖然,公主府的門面很是高貴,也不用殫精竭慮地去考慮處境。

然而該有的思量還是得有,這樣諸般事情堆疊在一起,就讓穎姝很是叫苦不迭了。

“唉,這是汪家來的書信,還真是混在這裡頭了。定然是傳信的小丫頭不仔細。”沈斌拿起信箋道。

穎姝忙地扯了過去,表現出了極其濃厚的興趣。畢竟,家書和社交敷衍是不一樣的。

讀罷,然後穎姝表示:“汪家的情景,如今也差不多。”

畢竟想要與公主府進行請送往來是有門檻的,可是汪家這種非世家的文官人家就不一樣了。汪家並非世代勳貴,故此在社交方面不能像勳貴人家一般有選擇的往來,為著彰顯文官人家的氣度,幾乎是來者不拒。而穎嬛成了皇后,汪家就變成了外戚之家,一下子便富貴了許多。這般下來,想要巴結交好的大有人在,汪家的門檻幾乎都被踏破了。

“大娘子和成璧這幾日忙碌的很,整日裡忙著回帖回禮,倒是比咱們倆還忙碌些。”這樣一對比這下,穎姝覺著還算是安逸,於是就很有工作熱情地處理了回帖事宜。

好不容易將這些無聊卻又必須得做的事情做完,穎姝正想著去看看豐哥兒小同學,卻是接到稟報:“大奶奶要生了。”

於是穎姝便又心急火燎地跑到了採菊園,彼時只見著園中亂中有序,眾奴婢都排排端著熱水剪刀巾帕之類守候在外,再一問,只有人回答道:“今日大奶奶不知怎的,想起了大爺的事情來,便是傷了心神,一激動,倒是破了羊水。”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算著月份,本也該是這幾日。於是穎姝便是趕緊提起裙子,往產房裡頭跑了去照看著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