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授願不願意說,我現在不去考慮,我相信只要見到人,不管怎麼說都能問出來。

到了寨子裡,基本上村裡的男女老幼都來了,整個村子燈火通明。老苗人叫來一箇中年婦女,問道:“阿蓮,胡先生還在休息嗎?”

“嗯!”叫阿蓮的婦女應了聲,苗老爹回頭就叮囑身邊的一箇中年男子道:“啊烏,你先安排他們,我這就去請胡先生!”

現在是凌晨五點多,上了年紀的人瞌睡少,前半夜基本上都睡不著,後半夜才能睡上一小會。想到這裡,我往前走了幾步,拉住老苗人道:“老爹,我看等天亮在去喊胡教授吧,現在能不能弄點吃的?給我們填一下肚子。”

房車上有吃的,但那是備貨,得留著不時之需,不能全部吃完。

老苗人見我拉著他的手,立馬就要鞠躬,我手上用力,急忙把他託著道:“老爹,我的身份還不能暴露,你就把我當做一個路過的貴客來招待就好了。”

“這可使不得!”苗人老爹惶恐道。

我哼了聲道:“難道我的話都不管用了?”

苗人老爹這才為難的支吾了幾聲,咬了下牙,拉著我的手說:“那就委屈你們先去祠堂休息。”老爹說完,揚聲對周圍的村民道:“家裡有米酒,有山貨的都去拿點過來,這幾位是胡先生的朋友,寨子裡的貴客。”

村寨裡的人都比較淳樸,對寨主或是年長的人說的話,他們從來不會去懷疑和忤逆,遇到這種招待外客的事,都不會說捨不得自家的東西,反而是會搶著拿出來。

不過苗人生活不富裕,家裡有山貨的也是少數。

苗寨的房子都是木屋,四面牆都是用圓木打孔,然後穿在兩根豎著的木樁上建成的。以前的老苗人,都是趕山打獵,造房子也只是求個暫時的遮風避雨的地方,建造用的圓木彎直不一,到處通風透亮。

現在的苗人已經定居,雖然用的還是木頭,但接縫已經處理得很好。

寨子裡的祠堂不大,一進一出,也就是裡外兩間,外面有火塘,三個婦女抱了一些柴火,把火給燒上,旁邊有幾張桌子和堆放起來的條凳,應該是提供給族人聚會用的。

裡間是供堂,牆壁上貼著幾張泛黃的人物畫像,最中間的高位上,畫的是一個騎著熊貓的男子,身穿墨黑色戰甲,左手端著一面大盾,右手握著一把巨斧。

這幅畫我在禁地裡見黑巫的旗幟上有,畫的是上古魔神蚩尤。理論上來說,他並非第一代苗王,但卻是苗族歷史上,留下隆重一筆的苗族領袖,所以被放在了重要的位置。

當年若非炎黃聯手,或許歷史就要被改寫了。

但不管怎麼說,成王敗寇,歷史永遠是留給勝利者來書寫的。旁邊還有六幅人物畫,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好奇,悄悄問坐在火塘邊的烤火的媳婦兒道:“老婆,如果我是真的苗王,等我死後,是不是也要被他們掛在上面!”

“應該吧!”媳婦兒不是很肯定的回答。

我一聽這語氣,知道身上的印記恐怕真是她做的手腳了。

畢竟從小到大,就沒人跟我提過這事,和苗王也是八竿子打不著。李林見我盯著畫看,也跟著看起來,見到蚩尤的時候,砸巴著嘴說:“這蚩尤還真是有趣,天底下那麼多的妖物古獸,非得騎個熊貓,就算這熊貓在上古叫食鐵獸,但也是萌物啊,騎這麼個東西,不敗都難!”

李林這話一出口,我和胖子陳川全都被嚇了一跳,忙著燒火的幾個婦女停下手裡的活,全都眼神不善的盯著我們。

“怎麼了?熊貓本來就萌啊!現在還是國寶呢!這玩意哪能打仗!”李林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還繼續辯解。

胖子急忙過去,在他嘴巴上狠拍了兩下,苦著臉說:“我的活祖宗,你看就看,嘴巴怎麼就不能關點風?這蚩尤大尊幾千年都無人出其左右,是你能隨便評論的嗎?還不快給老寨主道歉!”

這事還好是我們,要是外面的人這樣說,就算不被砍上幾柴刀,也會被掃地出門。

我也急忙開口提醒李林道:“入鄉隨俗,你腦子裡裝的是大糞?張嘴就噴?”

李林見苗人老爹的臉色陰沉,意識到說錯話了,急忙道歉,胖子也在旁邊盡力的說好話,總算把事給緩了下去。

蚩尤是失敗了,但他帶領苗族走出不毛之地,施展了偉大的抱負,是苗人心裡的神。熊貓萌是萌,但口無遮攔的說就不對了。

經過這事,李林規矩了不少。

不一會村裡的人就提著臘肉,山貨來,幾個婦女打理後掛起了吊鍋,把肉都混在一起,放到鍋裡燉著。

不一會,後面又來的幾個年輕小夥,抬著一個大土罐子,老遠就能聞見濃郁的米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