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的米酒跟我們平時喝的不一樣,他們的米酒是把米飯拌上酒藥,然後裝在大土罐裡任由發酵,時間越長,酒的色澤就越清澈。

三年以上,發酵出來的酒水就帶著一點點綠色,算是南雲一代彝苗的特色。

這玩意喝起來很順口,但後勁十足。

幾個青年是苗人老爹找來陪我們的,笑嘻嘻的在每個人面前都擺上一個大碗,然後開啟土罐,拿了水瓢就開始打酒。

胖子和陳川鄭鈞看著清冽的酒水,迫不及待的端起來,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一仰頭就給喝光。

苗人的米酒是一種禮節招待物,不管會不會喝酒,都必須喝,而且講究碗不能空,他們一喝完,立刻就有人給滿上。

我和李林酒量不行,小口小口的喝,媳婦兒也一樣。胖子他們幾碗酒水下肚,肉也煮好了,就著山肉,胖子和鄭鈞陳川跟幾個苗族小夥也打得火熱,我見場面有失控的跡象,提醒了下道:“都少喝點,不要誤事。”

胖子我是不擔心,但陳川和鄭鈞沒有靈氣,喝醉了有事不容易醒過來。

只是喝酒上了頭的人,你說啥對他來說都是耳邊風,根本沒人聽。我提醒了兩次,也只能作罷,畢竟少了鄭鈞和陳川影響不大,現在又是在寨子裡,不太會出事。

到天亮十分,陳川和鄭鈞已經倒了,胖子歪歪扭扭的出去了一趟,在回來人就清醒了不少,我知道他是耍了滑頭。

八點左右,苗人老爹回來,打算帶我們去找胡教授。

我和李林這時才站起來,端起地上的米酒一口氣喝乾,然後把碗倒扣。

這也是禮節,若是不喝完,會被認為不敬,碗口倒扣,是到此為止,喝不下去的意思。

媳婦兒也很配合,學著我們一口氣喝乾。只是媳婦兒一口喝完,臉蛋瞬間就紅了,當時我也沒太在意,結果出門走了幾步,她就搖搖晃晃,臉上總是帶著迷之微笑。

我見過喝酒醉的人,有的說話特大聲,有的敲桌子踩椅子,一副天王老子的樣子。還有一種人,喝醉了就是迷之微笑。

媳婦兒這樣子,是典型的喝醉了。

我有些無語,她那麼厲害,這點酒就受不了?我還沒問,媳婦兒突然拉著我的手停下來,臉蛋酡紅,撒嬌的說:“老公,你揹我,我走不動。”

聽到這話,我差點一個踉蹌摔倒。但媳婦兒的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聽到了,一下子全都回頭看大熊貓一樣盯著我。

肉麻的話,聽著幸福,只是有人在場,那就是另一種感覺了。平時媳婦兒也沒那麼嬌滴滴過,現在她這麼一來,搞得我臉上火辣辣的,有些不知所措。

苗人老爹比較通情達理,見媳婦兒粘著我,急忙說:“王,你先送後去休息,我會把胡先生請來。”

我不嫌棄苗人家裡不乾淨,不過媳婦兒素來愛乾淨,聞言急忙說:“我帶她到車上休息,李林你跟著老爹去,把胡先生請到車上來!”

李林盯著媳婦兒,然後又盯著我,跟我一樣都懵逼了,我又喊了一聲,他才回過神,急忙點頭,跟著苗人老爹離開。

人一走,空山鳥語,我火辣辣的臉才慢慢的恢復,媳婦兒眼神迷離,牛皮糖一樣笑眯眯的看著我,只能無奈的蹲下來,把她背在背上,朝著村外走去。

到了房車上,我給媳婦兒打了熱水擦了擦臉,打算等她睡著就回去找胡教授,畢竟有事相求,讓別人過來很不禮貌。

但媳婦兒一直拉著我,隔上一會就把我按在懷裡,抱著我的臉親,嘴裡還一個勁的喊:“寶貝,老公,小帥哥……”

各種稱呼五花八門,還好周圍沒人,不然還真是沒臉見人了。

就在我半趴在床上哄媳婦兒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狗叫,像是有人過來,而且都沒怎麼交談,直接就打上了。

我聽著外面的動靜,焦急萬分,奈何媳婦兒的手一直拽著我,我一要離開,她就坐起來,八爪魚一樣黏在我身上,怎麼都擺不脫。

打鬥聲很短暫,聽狗咬的節奏,苗人好像吃了大虧,聽見他們從房車旁邊跑過,隨後就有人敲起了銅鑼。

清脆的鑼聲打破了大山裡的清寧,村寨裡頓時傳來吵鬧聲,村民全都朝著村外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