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廉頗回答,另一位將領答道:“我王也就當初在沙丘宮之時,親自出兵過。如今哪裡有往昔的風采,瞧著倒有幾分,前怕狼後畏虎的意味。

你且瞧瞧身邊那位甲子,功夫如此俊俏,整日的留下來護著他,也不教人出來投入軍中,為國出力甚的。早早升了不知凡幾的爵了。”

此言委實過於誅心,廉頗不悅的說道:“當初沙丘宮之事,在王的眼裡,仍是一個禁忌,還請莫要再提,圖一時口快,落下話柄。”

那位將領平日便有些不拘言行,得罪過不少人,經廉頗提醒,面色一僵,亦不敢再言。只是這位將領方才話中之言,引人無限遐想深思。

馮亭在下首,同樣垂首深思。

聽諸位將領與廉頗之言,總覺得事情不會那樣簡單,按照廉頗設想的步子行進。單看換將一事,便可見一斑。

趙王盍再是昏聵,也不至於到此時,方才想起來換將,若無人在耳邊提及,便是再不滿,再心急,也應該等到戰事結束。

只是有心欲插嘴,又恐下了決心了廉頗與諸位將領,心中有多思,畢竟他亦是韓國降將,上黨一戰,便耗時近三載時光。

如今又在長平對峙近一載時光,馮亭自認不會瞧錯人。

秦軍主將秦文謹,在對峙這些時日裡,不會在些虛耗糧草輜重與光陰,背後一定伸出了一雙手,不知籠罩在何處。

趙國怎會在這關鍵的時刻,提出換將。廉頗將軍自打定主意守城之意起,任秦軍喊破破嗓子,各種辱罵的言語,始終穩守著長平城門。

秦軍以萬乘之軍,與趙軍遙遙相對。

以目下的情形來看,無長期的糧草輜重供給,秦軍遲早會撤退,只要趙軍及早把握秦軍運送糧草輜重的動向,一如先前那般,遣人去攔截。

只是有一事,極為奇怪。

秦軍自那次,糧草輜重被打落在水中,仍不捨這一道,仍以此道運送糧草,回回遇趙國將士,每每落入水中。

糧草早應斷絕的秦軍,目下仍如初時那般,人人腳步堅定,目光有神,馬匹神氣,攻城器械精良。如此神態,不應是缺糧草輜重的軍隊。

趙國每落一回秦軍的糧草輜重,士氣便高漲一回,對強秦的畏懼,亦少一分,甚至有將士只等著秦軍落敗。馮亭以旁觀之眼,察覺出其中的不妥來,欲起身執一言。

恰在此時,有軍士來報,打斷了在座諸們的交談,道:“廉頗將軍,遠方來客。”

廉頗與諸位將領都覺得甚是奇怪,如今兩國交戰,有誰會不長眼的,在此時來尋人?馮亭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欲出言相阻,卻見那傳信的軍士,拿出了一物。

廉頗面色大變,豁然起身,跨步上前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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