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昭世十九年孟冬之日也。

秦王昭世年僅三十又九,秦王后惜賢僅年三十又六也。

秦文謹最不能接受的亦在此,當初殺降一事,秦昭世與洛惜賢應是早早的發現了,為了不教他鬱結於心,致使瘋魔,不發一言。

轉身便將將殺降的制令將予王翦,在最合適的時機,宣之於眾。

如今又一力擔了這罪責,天下萬民悠悠之口,在秦昭世死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了其陵墓,墳前臭不可聞也。

秦文謹連澄清都做不到,當初當著秦趙兩國軍士唸的正是制令,如今又是一道罪己檄文,幾乎斷絕了洗清的路。

最重要的事,如今國中無主,需要人來守。

如果是那位主動殺降的秦文謹,則會引起他國的忌憚,很有可能不會再給秦國生存的機會,可若是下狠心的秦王昭世歸去,六國此行出兵的理由便去了一半。

另一半,則是六國的後繼無力,此戰必不長久也。

沒了秦王昭世的秦國,也使人愈發的輕視也。

若非前不久的遇刺無比真實,刺客姜慶也已伏誅,只怕許多人都以為秦王昭世玩兒這一招,叫做金蟬脫殼,以此來解決秦國當下的困境。

畢竟列國素有,孝不舉兵這等約定成俗之事。

就好比秦國殺降亦是不降之事,既教六國不服,又教六國驚懼,亦教天下百姓所不恥也,故爾喚秦為暴秦也。

秦國眼下國孝,六國出兵,同樣是為不恥之事。向來好面的六國,必不會再往前一步,見下等待七國的,便是究竟該如何進退?

而他秦文謹、陸清塵要做的便是,穩穩坐在這咸陽宮裡,兩人攜手,守住咸陽宮,守住秦國,等待他的主人歸來。

至於秦國各處,相信各有應對。

遠在榆林塞的冷小帥,算得上是最後一個收到訊息的,整個人瞬間一蹦三尺高,口中直嚷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洛姐姐那般精神的一個人,如何會這般去了?”

蒙婕亦在一側看他們舅甥玩耍,聞言伸手接過信簡,同樣不敢相信。

正好圍著冷小帥玩耍的蒙恬、蒙毅,更是不敢相信的雙目,他們的叔父、嬸嬸就這麼沒了?那他們的長兄秦濟民,此時遠在函谷關,又當如何?

此時,夕陽西下,一騎輕騎,正往函谷關趕路。

平生不愛吃苦的秦嬰,此時藉著咧咧寒風,夾雜著初冬的氣息,割得臉生疼,仍毫無所覺。極大的寒風,一路似是夾裹著晶瑩。

眼前一片迷離,仍穩穩坐在馬上,奔往函谷關。

......

咸陽典客府,白小月與春姬兩人,一道在府中祈福。秦嬰臨行前,生怕二人出事,故將二人安置在一處,以便於保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