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場的女子注意力基本就在虞月瑾他們的身上,即使他們三人身邊坐著的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女子們還是明目張膽的目送秋波。

姬宓對今天這一出很不高興,覺得又是他們幾個聯合起來捉弄她,但問千代沐,他說他也不知道舅舅們在搞些什麼,看他一臉認真,信誓旦旦的模樣,繼續選擇了暫且信他。

“朕總覺得阿宓你和瑾公子長得很像,尤其一雙眼睛。”姬宓確實有一雙虞氏標準桃花眼,時常水霧氤氳,迷濛中帶著一點銳利。

這白言雋眼睛夠尖的啊,姬宓心中暗悱。

放眼看過去的話,虞氏幾兄弟包括冰雪大帝都是一雙迷情的桃花眼,只不過每個人氣質不同,眼神也不相同,要看的話,還是姬宓的三舅舅虞月霄看起來要溫和許多,老二虞月之的眼神太過有殺傷力,老大的虞月瑾的呢,看起來又太冰冷了,拒人千里的感覺。

一場宴會把姬宓弄得是雲裡霧裡的,這幾個舅舅到底是想怎麼樣,連帶著外公都……算了算了,他們要演戲就陪著演下去吧,反正是自己的舅舅,還能怎麼辦。

但……就在姬宓已經妥協了的時候,三個大男人開始作妖了。虞月之端起自己的酒杯向著姬宓的方向舉起,像是要和她碰杯一般,“宓小姐與神使大人感情如何?”

什麼?還有一上來就問人家感情狀況的,別說姬宓了,現在場上的其他人都被他這一句給搞混亂了,怎麼感覺他們這幾個人和姬宓很熟似的。

“很好,就等著十八歲成人禮成親了。”姬宓雖然撅著個嘴幾多的不樂意樣,但她不傻,知道舅舅是在關心自己。

哈?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一般這種時候姬宓不應該是一大句頂回去,簡單點就說句關你什麼事,今天怎麼這麼淡定,莫非心情好過頭了?圍觀的吃瓜群眾們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這時候虞月瑾又在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原有基礎上加了一把火,從空間裡拿出一支看起來平平無奇沒什麼特點的簪子,伸出手招姬宓來他這邊,“阿宓過來。”

阿宓?在場所有人都是統一的黑人問號臉,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真的是老熟人了?阿宓阿宓的叫得這麼自然。

最重要的是,聽見虞月瑾這麼一叫,姬宓果然很乖巧的往他的方向挪動著,坐到虞月瑾身邊的時候姬宓抬頭翻了一個白眼,快來人把她這群不正常的舅舅收了吧,“怎麼了嘛……”她的語氣乍一聽有些衝,但仔細聽甚至還能聽出撒嬌來。

“這是外婆送給你母親的簪子,她還沒來北月的時候日日都戴著,走的時候卻沒有拿上,舅舅整理她的房間的時候無意翻找出來的,現在是你的了。”虞月瑾把那支通體翠綠翡翠簪子放在姬宓的手心中,疼惜的摸了一下姬宓的頭。

我……母親的?姬宓沒有什麼母親的貼身物品,從相府收回的只是些陪嫁而已,對她最有意義的還要屬那隻鏤空的金絲楠木箱子,現在,又多了一件了,她一定會小心的儲存起來的,或許……成人禮的那天可以戴上,那時就像母親陪在她身邊一樣了。

姬宓嬌嗔著叫了一聲舅舅,虞月瑾立馬綻出笑顏,他可是從進殿就沒笑過的,“去找他倆,他們也有東西要給宓兒。”

算是提前的成人禮物,他們商量好的,找出一些可以代表姬宓母親的禮物,他的就是這支翡翠簪子,虞月之和虞月霄的禮物他還真不知道,他們之間沒透過氣的,只知道大家都準備了禮物,連父君都不例外。

“二舅舅~我的禮物呢~”姬宓捧著雙手放在虞月之的面前。姬宓的母親,他的長姐去世後,陰雲就一直環繞著這個男人從未消散過,但一見到姬宓,笑得比虞月瑾還要開懷。

多虧了姬宓,冰雪大帝已經忘了自己的這個兒子笑起來是這樣的溫暖好看了,自從姌姌離開後,三個兒子的臉越來越冰冷,老大和老三看見他還會笑笑,這老二是完全不懂得笑了,多虧了姬宓,他又能見到自家兒子的笑容了。

虞月之有意逗姬宓,磨磨唧唧的在空間裡翻找了一段時間,終於從空間裡取出一隻香囊。

香囊上刺繡的針腳看起來不是很整齊,看樣應該是一位初學女紅或者完全不懂女紅的女子所繡的,如果姬宓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她母親繡的,繡給三位舅舅的。

她還真沒猜錯,虞月之和她說明了這隻香囊的來歷,“這是長姐剛掌握好刺繡的針法時繡給我們三個弟弟的,給我的這隻上面是我最愛的黑貓,裡面放的香料也是舅舅最愛的。”虞月之嘆了口氣,看著姬宓意味深長的繼續說著:“舅舅覺得,這隻香囊傾注了你母親的心血,於宓兒來說,它會像護身符一樣,所以舅舅送宓兒這個,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她,她很愛你們兄妹二人。”

嗯,姬宓輕應了一聲,沒有將香囊放進空間裡,而是就這樣掛在了自己的腰間,這麼多年過去了,香囊中的香味還是沒有散盡,淡淡的清甜香味讓姬宓身心都放鬆下來。

輪到虞月霄了,姬宓抿嘴笑著靠近他,就像剛才在虞月之身前討要禮物一樣,雙手抬在虞月霄的面前,禮物呢~舅舅~

“慣會撒嬌~”虞月霄輕輕颳了下姬宓的鼻子,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自己為姬宓準備的禮物:一個小巧精緻的瓷人。

姬宓看出這隻瓷人是照著母親的樣子捏的,她在夢中和畫像中見過母親無數次了,她不會認錯的。虞月霄看向瓷人的眼神中是對長姐的懷念,回憶般的和姬宓說到:“這隻瓷人,是我照著姐姐的模樣捏的,我還記得,為了燒出我想要的成色,我在瓷窯守了一晚上,我送給你母親後,她很喜歡,小心的放進了自己珍藏有紀念意義禮物的小寶庫中,上次我們一同打掃她的房間時,找到一處機關,機關開啟了一間密室,那密室真是我見過最小最不講究的密室了,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在正中間,一個大箱子中,就裝著我送她的這隻瓷人。”

每一件禮物都是獨一無二的,都充滿了舅舅們與母親的回憶,姬宓被他們三個人弄得淚水都模糊了眼睛,“你們是商量好了故意來讓我掉眼淚的吧!”姬宓撇嘴抹了一把臉,轉身撲進她的外公虞寒光的懷中。

“外公肯定不像舅舅們這樣討厭對吧……”姬宓的模樣可是讓虞寒光心疼了,不停的撫著她的小腦袋讓她不要再哭了,但是一想,他的禮物或許會讓她哭得更難過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虞寒光從自己的空間裡取出了一套耀眼華麗的禮服,是個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套禮服是出席特別盛大的宴會或者盛典的時候才會穿的,上面用的不是普通的金銀絲線,而是水玉白馬的尾毛搓成的絲線,陽光下看上去閃著微微的銀光,上面的花紋圖樣,北月的人從來都沒見過,他們當然不可能會見過了,那都是雪淵的皇室才能用的圖樣。

因為虞寒光對虞嫦姌的寵愛,他還特許繡娘們將雪淵的護國神獸——九爪冰晶龍繡在上面,這是隻允許出現在國君的衣服上的。這一套禮服花了一百位繡娘半年的時間,每一針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每一線都是金閃閃的金子,無數人的心血就傾灑在這套禮服上,不同晃眼的大紅大金,這套禮服按照雪淵的傳統,是以白色為主,淡藍色為輔,在雪淵,也只有正統皇室的人才能夠使用白藍色這樣的搭配。

姬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套禮服是她見過的所有禮服中最好看的,只是……等等,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套禮服她看見過!就在那幅畫像上!是母親成人禮的時候穿的,看她的表情,虞寒光心裡有數,這丫頭聰明,肯定是想起來了那幅畫,沒錯,這就是姌姌成人禮時穿的禮服,她只穿過一次,他一直珍藏著,想念女兒的時候,就看看這套禮服,就彷彿乖巧懂事的女兒還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