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準備守著千代沐的,可姬宓自己倒是睡下了,還睡得呼呼的,把原本已經睡沉了的千代沐都給吵醒了。

呼嚕聲就從千代沐的耳朵邊傳來,千代沐輕輕側過頭看了一眼,難怪他聽到的呼嚕聲這麼大呢,宓兒的頭就埋在他的後頸,半邊身子都壓在他的身上。

重是有點重,但千代沐就喜歡看姬宓連睡覺都粘著他的模樣,有時候說夢話嘴裡都在喃喃唸叨著他的名字,這說明自己在宓兒心中是怎樣重要的位置,就算是夢,也都是他。

他小心的側過身,儘量不動到姬宓,難得睡得這麼踏實,可現在能看到宓兒的睡顏,好像也挺不錯的哈,千代沐伸出一隻手指從小丫頭的山根慢慢滑到鼻尖,再從鼻尖遊移到唇珠上,“本座的小宓兒啊……”

“嗯唔……子珣你別弄我……”姬宓緊閉著眼睛小聲的嘟囔著開啟他的手,千代沐還以為是自己把她給吵醒了,嗯……並沒有,睡得香著呢。

其實他很好奇,為什麼姬宓能睡那麼久,他睡三個時辰就夠了,宓兒一天最少也得睡上四個時辰,還不加上午睡的時間,午睡加不加進去也無所謂,左不過也就半個時辰左右。

但他好像記著,宓兒以前和他說過的,保持四個時辰的高質量睡眠,第二天精力充沛,身體也會健康很多。不過這也要根據個人情況來的,有的人睡眠時間不長,一天睡個三個時辰就夠了。

千代沐將姬宓的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隻手也緊緊摟過她,難得這麼清閒,許多事情都迎刃而解,可得好好和他的小丫頭溫存溫存。

抱住了就不願意撒手,就算沒多久姬宓就醒了,千代沐還是緊緊的抱著她不願意撒開,“子珣幹嘛啊……快把我放開吖,一會兒有人來了看見多不好。”

即使這麼說,男人還是不撒手,姬宓的頭貼在他的胸口,柔軟的髮絲間散發著茉莉的香味,千代沐就喜歡她身上的茉莉香味,好像比任何安神香都好用,只要聞到這股味道,心自然而然的就靜了下來。

兩人抱在一起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最後還是天玄實在是有事要報才把黏在一起的二人從床上給叫起來的。

“說。”最好是要重要的事,不然他非撕了這天玄不可,一天到晚壞他的美事。姬宓在椅子後面給千代沐捏肩,見天玄臉色不好,便問:

“不會是都城出了什麼事吧?”

哎你倒是趕緊說啊!看把她和子珣給急得。

天玄讓她二人稍安勿躁,不是什麼大事,不是什麼大事著急忙慌的把他們叫起來幹啥,千代沐心裡憋著一股子氣等著他把話說完。天玄就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姬宓。

那是虞月瑾早先寫好的信,沒交給千代沐,反而給了天玄,並囑咐他,只能等到一切都告訴了小姐以後才能交給她看,放在千代沐的哪裡吧,他怕有一天被姬宓看到了。

現在,也是時候了。

信中寫的就是些舅舅和外公對她的歉意,還有為什麼要對她隱瞞此事,又給她說了些姬宓走後雪淵發生的事,以及圖譜的線索之類的,姬宓看得興致缺缺,但心中的火氣降了大半,信的最後,是月瑾舅舅的問候,字裡行間能感受到舅舅們對她的重視,她很開心,也很欣慰。

“我還以為什麼要緊的大事,著急忙慌的把我和子珣從床上加起來,沒想到就是一封信。”話雖如此,但兩個男人還是能看出姬宓嘴角眉梢都流露出的喜悅,她對這封信很重視,看她視如珍寶般的放入寶匣中存進空間裡就知道了。

好了現在沒事了可以出去了吧?千代沐再看了一眼天玄,示意他有事快說,沒事滾蛋,他還準備再回床上窩一會兒的呢。

天玄磨嘰了一下,又從袖子裡取出一封信,是北月皇帝白言雋的,這回是交到千代沐的手裡,然後丟下一句:皇上說,北月即將迎來貴客,需要主子回去一趟。

喲,是什麼樣的貴客啊,還要千代沐親自回去一趟,他回去了這邊這麼辦呢?

白言雋也考慮到這邊的情況,信中說了,今日便會派出胥然的父親,胥令華過來。胥令華身為一朝的左相,威望極高,而且功夫和修為也不是普通官員能夠比擬的,也足以證明皇上對崎縣這一場災害的重視。

得嘛,這剛安穩紮根呢,又被召回去了,哎對了,不是說今天就來嗎,怎麼到現在都沒個信兒呢?

姬宓看天玄還杵在原地,問他還有什麼事,天玄發誓自己是最後一句話了,“左相大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什麼?!

嘿我說你個天玄,說話怎麼還大喘氣呢!有事不能一通全說完了,一會兒冒出一句一會兒冒出一句的,可煩死人了!姬宓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還好起來的時候就打扮過了,現在還是美美的。

“胥伯父~”姬宓走出帳篷便看見正坐在另一個帳篷,正對著他們這邊的胥令華,眼睛都笑眯了,甜甜的叫著胥令華,聲音軟糯,這一聲胥伯父喊得胥令華心都化了,因為胥然和千代沐的關係,他是認識姬宓的,但一直沒有機會可以好好的坐下來聊聊,現在可好了。

胥令華同樣笑著,抬手將姬宓招過來,“來來來,阿宓快過來。”

一臉慈父的模樣和他平時在朝堂上的嚴肅完全不一樣,簡直像變了一個人。姬宓坐下後他還親自為姬宓倒茶,“伯父聽說,阿宓最近很辛苦啊……”

她的事情,千代沐的事情,整個隊伍的事情,早就在朝中傳遍了,他受姬宓一聲伯父,心裡還挺為這丫頭高興的,胥然那小子跟著她和神使啊,走不了歪路,這才是他最安心的。

“都是為了百姓,有什麼辛苦的。其實,看著他們流離失所,與至親至愛分離的模樣,阿宓心裡挺難過的,我不能讓他們死去的親人死而復生,只能盡力做到我該做的事。”胥令華肯定的看了一眼姬宓,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悲傷,想來也真是在為那些苦命人感到難過吧。

胥令華慈父一般的摸了摸姬宓的頭安慰說到:“阿宓是個心繫天下的姑娘,神使大人身邊有你啊,簡直就是如虎添翼,你也別太難過了,這世上苦命的人千千萬,每家都有每家的不幸,我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維護大陸的和平和秩序。”

他的話讓姬宓認同,兩人坐著聊了好一會兒的天,千代沐才從自己的帳篷中出來,剛才在裡面有些回去後的事情要記下來,還有一些特殊災民的情況,他也列了單子,只要胥相對照著單子,許多事情都會輕鬆很多。

千代沐拉開一把椅子坐下,“胥相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看上去春風滿面的。”千代沐的口氣很隨意,就像是在和親密的朋友在聊天一樣,沒有一點架子。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胥相低頭一笑,說:“我那小子,前幾天給我來了封信,說是找到了一個想攜手一生的姑娘,想安定下來了,這對我來說啊,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了。”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天東逛西戳的,風流韻事吧,雖然不多,但也都讓那些百姓津津樂道,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姑娘把他制服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阿宓你們和阿然玩得好,你們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姑娘是誰嗎?”胥令華眼瞅著姬宓問她。

哎喲,不僅知道是誰,簡直不要太熟了,“伯父您就放心吧,阿然喜歡的那個姑娘啊,可是我最要好的兩個姐妹裡的其中之一,家世也好,樣貌才情也是樣樣都好,配阿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有這麼好?”

“就是這麼好,伯父肯定知道北月花家吧,他喜歡的那姑娘就是花家的嫡長女花弄影。”姬宓這麼一說胥令華想起來了,原來是她啊……五國法典的時候他遠遠的看過這丫頭一眼,模樣確實是俊俏,一看就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