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蘭握著杯子的手有些微顫抖,她總覺得秦挽的這一句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其意思便是讓她像卓文君一樣,與秦銘可以重新開始。

但是,她與秦銘之間……

秦挽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語重心長又道:“卓文君當時是孤身一人奮戰,但是嫂嫂不同,你有伯母,身後有整個秦家,你的溫婉,你的善良,便是你的武器,只要你有心,願意重新認識大哥,總有一日,大哥會發現你的好的。”

重新再來……

整整一天,許君蘭腦子裡回想的都是這四個字。

回到秦府,看到鍾慈與秦銘在花園裡你濃我濃的樣子,她忽然又心生了退怯,真的可以嗎?

真的可以讓秦銘愛上她嗎?

當時她也問了秦挽這樣的話,秦挽握著她的手,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可不可以?”

是啊,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以?

這一日夜晚,秦銘挑燈在賬房看賬本,許君蘭帶著她剛熬好的粥,推開了賬房門。

秦銘抬頭,在看到許君蘭的那一刻,眼角的厭棄一閃而過。

“你來做什麼?”連聲音都透著滿滿的不悅。

許君蘭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道:“天寒,夫君要熬夜看賬本,我便為夫君煮了些粥,先保著溫,等夫君餓了,也可隨時喝上一碗熱粥。”

秦銘翻看著手裡的賬本,看也不看她:“東西送來了,放著吧,你可以回去了。”

許君蘭低著頭,站在原地不動。

秦銘不耐煩的道:“若你是奉母親之命想要請我去你房間,就帶著你的東西滾。”

毫不留情的話,又刺得許君蘭心疼了那麼一下,貝齒輕咬下唇,她大著膽子看向秦銘,道:“我知道你寵愛鍾慈的原因,是因為她長得與沐姑娘有三分相像。”

那翻看賬本的手猛然間頓住,當年秦銘未同許君蘭成親之前,曾深愛過一個姑娘,名叫沐卿卿,她沒有顯赫的身價,只不過是燕京城打更家的女兒,只因為門戶不對,加上又有與許君蘭的腹中定親,何氏極力反對這門婚事,想盡一切辦法的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以死相逼秦銘把許君蘭娶回家。

就在秦銘與許君蘭成親當日,沐卿卿一時沒有想開便在家中上吊自盡,這一直是秦銘心中無法碰觸的痛。

如今許君蘭突然提及,那一直被埋在心底的痛又被翻出來,他赫然抬頭,冷冷的看向許君蘭,道:“滾!”

許君蘭起了一個不好的開頭,她也沒有想到,事情已過了四年之久,沐卿卿仍舊是他不能碰觸的底線。

望著秦銘即將暴怒的神情,許君蘭呡了呡唇,她知道今日是自己毀了這場談話,若是再談下去,怕是又要難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