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真真假假(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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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我們現在就折回去,把館主叫出來,問問是不是那個人預定了位置,又點了姑娘。”蕭禎湊在她耳邊,像哄小孩子一樣解釋,“我可一個姑娘也沒叫,他叫來的,我也都找藉口打發走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話說得奇怪,墨謠心頭一顫,想起推她進去的人說過,今天的客人特別挑剔,嘴角慢慢溢位一絲笑來,仍舊還是沒好氣地說:“你這話好笑,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如果我騙了你,”蕭禎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認真說道,“就讓我做不成今生最想做的事。”
馬車晃晃悠悠沿著山路走,墨謠鬧騰了半天,困得眼皮直打架,頭歪向一邊,一點一點的,好幾次差點撞到車廂壁上。
蕭禎把她拉過來,用胳膊墊住她的頭。大概是姿勢舒服,墨謠沉沉睡去,再沒驚醒。
等蕭禎把她叫醒,馬車已經停在青竹家的小院子門口。蕭禎先跳下車,這才回頭來拉墨謠。墨謠腳一沾地,就“啊喲”一聲扶住車轅,不好意思地對蕭禎笑笑:“睡得太死,腳麻了。”蕭禎伸出一隻胳膊讓她撐著,墨謠就這麼一步一瘸地走進去。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青竹從灶臺間探出頭來,指著於楚對他們說:“他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沒吃到嘴裡,你倆倒是一來就吃現成的。”說完,她繼續鑽回一片熱氣騰騰中,廚房裡傳來一陣鍋碗瓢盆的叮噹聲。
於楚無奈地搖頭笑道:“千萬別抱太大希望,青竹做的飯,就是吃不死人而已。”
蒸蛋、豆粉粥、灼薺菜……於楚說的沒錯,的確只是吃不死人而已。墨謠吃了一口蒸蛋,鹹得差點咳出來,趕緊灌下一大杯水。兩個男人倒是吃得神色如常,青竹問起時,於楚很自然地回答:“不錯,都很好吃。”
蕭禎放下碗筷,對青竹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拜託你們照顧墨謠,不要讓她到處亂跑。”
青竹還沒說話,墨謠先搶過話頭:“我哪有亂跑,再說,我又不是一件東西,哪用得著拜託別人。”
蕭禎伸手在她頭頂撥一撥,語氣很是溫和:“這段時間,別再出去做招魂的事了,無論收到什麼人的拜帖,都找個理由推掉。老老實實留在青竹這裡,等我回來。”
墨謠不做聲,今天榛子淨說些奇怪的話,說的好像她是他的什麼人一樣,要在這裡等他出遠門回來。
青竹笑嘻嘻地看著他們,用胳膊肘捅一捅於楚,對著他們兩個擠眉弄眼。墨謠本來想說幾句帶刺的話,可是又覺得今天的榛子好像特別溫和,最終還是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蕭禎沒說他要去哪裡,墨謠也沒問。她仍然看不透這個人,他說自己是個商人,可是從來沒見他真的做什麼買賣。他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吃飯時就一句話都不說,舉手投足,都姿態端正。可是他又好像很隨意,什麼樣的飯菜都能吃下,什麼樣的地方都可以住。
答應了蕭禎不出去,墨謠索性連香蠟也不做了,一天到晚無所事事。有時她也會到雲臺藏書樓去,說是找書讀,其實只不過是想看看蘇傾。一連去了幾次,蘇傾都不在雲臺。
墨謠聽門口守衛的人說,因為昭襄太后欽點,蘇傾在城郊主持今年的年祭。年祭是楚國一年中最重要的儀式,王宮貴族都會參與,能主持這樣的典禮,已經充分表明了楚王室對蘇傾的重視。只不過,主持祭祀並沒有什麼政務上的實權,看來楚王仍然不放心他。
平淡無奇地過了十多天,青竹忽然帶回太宰大人家送來的拜帖,說是太宰大人的兒子不幸落水身亡,想請湘夫人招魂,讓他的母親見他最後一面。
這位太宰大人的夫人,墨謠曾經見過,很慈祥和善的一個人。想到她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墨謠心裡不忍。雖說是騙人的,她並不能召來什麼靈魂,可是如果一句謊話能夠給她一點安慰,還是值得一試的。
等到了太宰大人家,墨謠才無可奈何地發現,請她來的並不是那位正夫人,而是一位得寵的小妾。她死去的兒子只有一歲多大,根本還不會說話,完全用不到墨謠的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