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夜半求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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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謠坐在青竹家的院子裡,把香料搗成碎屑,手上的動作一刻沒停,人卻總是走神。她說要學點功夫,可那個壞榛子,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斜勾著嘴角說了句:“那要看你怎麼酬謝我了。”
這人真是比狐狸還精!
香料按照比例放進小缽裡,再用熔好的蠟油裹住,等它凝固,再切成一寸見方的小塊。這是墨謠新近想出來的方法,做成簡易好用的香蠟,拿到市集上去賣。
如果可以選擇,她還是希望少做幾次招魂的事,畢竟在她心裡,那始終是騙人的。
她們賣東西的方法,也很隨意。香蠟整齊地一排排碼放在那裡,想買的人,儘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意,留下適當數目的錢財就好。於楚自從被放回來以後,也沒再當兵,索性每次幫著她們運送香蠟。
兩人剛把東西在市集上擺好,一匹高頭大馬橫衝過去,馬蹄剛好蹭到碼放整齊的香蠟,嘩啦啦倒了一大片。
“沒長眼睛啊……”青竹是個火爆脾氣,想都沒想,抄起竹竿就要追上去。還是於楚熟悉她的脾氣,一把拉住她:“算了,青竹,騎馬的人,背上插著紅色令旗,那是從邊關傳遞緊急軍情來的,我們哪能跟他們鬥氣。”
於楚又是哄、又是勸地安撫了幾句,青竹才平靜下來,嘴裡還不依不饒:“下次再這樣,我非打折他連人帶馬六條腿不可。”
那匹飛揚跋扈的馬,直衝進王宮,馬路上漸漸恢復了人聲鼎沸的熱鬧。有好事的人,開始猜測那是什麼軍情。
“都不用猜了,我兒子昨天回來,已經告訴我了。”一個花白鬍子老頭兒,捋著鬍鬚講個不停,“秦軍在凌霄關騷擾了幾個月,都沒佔到什麼便宜,竟然向北繞過湘水,直接往含虛關去了,把那邊的守將,打了個措手不及。”
墨謠暗自搖頭,這兒子的速度比緊急軍情還快,以後都不用傳遞軍報了,直接讓回壽春探親計程車兵帶回來就行了。
沒過多久,告示就貼出來,含虛關附近的簡城、雍城,以後歸秦國所有。具體原因並未說明,有心的人卻已經猜到了,那老頭的兒子帶回的訊息,多半是真的,楚國在含虛關吃了敗仗,城池是割讓給秦國的、
墨謠看了告示,心裡有些奇怪,含虛關按說應該也會易守難攻,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突襲了?她一抬頭,見於楚也盯著告示,若有所思,不由得一愣。
在她心裡,於楚除了脾氣好之外一無是處。要不是青竹一腔熱情,用水潑都潑不滅,她真想告訴青竹,她一直認為於楚就是個吃軟飯的。可是現在這副神情,卻讓墨謠產生了另外一種錯覺,這個萬事無爭的男人,並不是真的無爭,只是真正值得他費力爭取的事情,還沒有出現罷了。
入夜,墨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含虛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就是有這個毛病,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一定要努力想通了為止。
大半夜的醒著,很快就覺得餓,要是有糧食吃就好了,可恨的青竹,為了給八字還沒一撇的女兒準備嫁妝,竟然每天只給她吃點煮熟的青菜……
糧食?!
墨謠忽然好像抓住了什麼,這時候正是往各大營運送秋糧的時間。如果秦軍提前掌握了糧隊到達的時間,就可以趁著含虛關守將開門迎接糧食的時候,一鼓作氣衝殺進去。不過,這麼做,不但需要熟悉敵軍將領,更需要清楚準確地知道,運糧的時間和路線。
這麼看來,楚國內部還是有奸細,在暗通秦國。也許跟洩露公子俞行蹤的,是同一個人。
墨謠想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尖的嘯聲,乍一聽,像夜梟的叫聲。她摸索著翻了個身,看見窗邊已經站了個身影,被月光勾勒得修長筆挺。
“你……你怎麼進來了?”墨謠瞥一眼那身形,嘴裡說著的話立刻結巴起來。
“我翻牆進來的。”蕭禎斜靠在窗子上,故意曲解她的話。他誇張地打個呵欠:“正好我也困了,就跟你擠一擠。”說著,竟然真的往床榻方向移動了幾步。
“你別過來,你再走一步,我就要……咬舌了。”墨謠用被子把自己緊緊捲起來,估量了一下形勢,只能擠出這麼一句威脅的話來。
蕭禎又不知好歹地往前挪了幾步,看她整張臉都漲紅了,才哈哈大笑著說:“你可真有意思,稍微一逗,就急成這樣。還想不想學功夫了?想就快點,我在外面等你。”
衡量了一下利弊,還是學功夫的誘惑更大,墨謠決定大女子不計小人過,暫時饒過他這一回。手忙腳亂地穿戴整齊,墨謠對著銅鏡胡亂抹了一把臉,匆匆奔出來。
蕭禎衝她勾勾手指,帶著她往雲照山深處去,左拐右拐,進了一處山洞。
“喂,榛子,學功夫就學功夫,幹嘛把我拐到這來?”墨謠一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