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情何能忘(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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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姑娘自然都不相信,哪有可能做得越少、掙得反倒越多。
蕭禎敲敲陶罐,對墨謠說:“你不是會模仿別人說話麼?再多動點心思在這上面,我給你個提示,就兩個字——招魂。”
墨謠低頭略一思索,忽然恍然大悟:“啊,你是說……那不是、不是騙人的?”
“怎麼能叫騙人?”蕭禎不以為然,“不過是想個辦法,讓別人心甘情願地把錢拿出來。如果別人技高一籌,能騙過我,我也心服口服。”
墨謠聽得一愣神,這跟蘇傾教她的道理,完全不同。蘇傾是個道德約束很嚴的人,凡事都要講個問心無愧,這樣的話,他萬萬不會贊同,更不會允許墨謠去做。墨謠簡直可以想象,如果他在這裡,一定會不緊不慢地反問:“照這麼說,強者就可以欺侮弱者,大國就可以凌虐小國,那麼,人和野獸,又有什麼分別?”
青竹在一邊聽得莫名其妙,左看看,右看看,終於忍不住問:“你們兩個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他說的是,讓我們模仿巫師招魂的方法,放出某個人生前喜歡或常用的味道,再讓我模仿那個人生前的語氣語調,躲在簾子後面,假裝成那個人魂兮歸來,跟家人朋友對話。有氣味和聲音做暗示,很容易讓人相信,真的是他們惦念的那個人。”墨謠解釋給她聽。
楚國盛行巫蠱之術,上至王室貴胄,下至尋常人家,都有請巫師為死者招魂的習俗。青竹聽了墨謠的解釋,也明白過來。
蕭禎挑著嘴角無聲冷笑:“既然是招魂,又如此靈驗,自然需要高深莫測的通神本領才行。你們兩個小丫頭,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更加不能隨叫隨到。要擺足架子,一個月最多隻能做一次。天氣不好,不做;時辰不對,不做;心情不佳,更不能做。要的就是利用這些俗人盲目愚蠢的心理,你們越是無禮、挑剔,就會有越多的人心甘情願捧上大把金錢。”
這些話聽得墨謠心裡更加不舒服,她一時指不出哪裡不對,只是覺得如果蘇傾在這裡,一定不會認同。她拉開門出去,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氣,蘇傾留給她的印記,已經深入骨髓,走到哪裡都忘記不了。
她剛在門外站定,一個黃底黑花的影子就猛撲過來,把墨謠一下子撲倒在地上。蕭禎一直盯著墨謠,原本看見她神情不快,眼眸中墨色翻湧,那影子撲來時,他一步跨出屋外,劈手就向它肋下三寸處打去。
“別……別傷害它,它是我的朋友。”墨謠被它舔得直癢癢,咯咯笑著,阻止蕭禎。這個龐然大物,正是許久未見的山君。
“好了,山君,好了……”墨謠像摸小貓一樣,摸著山君的下巴,好半天才讓它平靜下來,“想我了吧?我不在,都沒人給你捉兔子吃了吧?”語調雖然輕快,聲音裡卻帶了幾分哽咽。連山君都知道想她,那卿主呢,卿主有沒有偶爾想起過她?
墨謠一翻身坐起來,眼睛四下張望。不遠處,萱女正追著山君走過來。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人。
這裡是雲照山腳下,蘇傾修築的雲臺,就在雲照山的半山腰。如果他想見,早就見到了。墨謠的眼神漸漸暗淡下去,對著萱女屈了屈膝,就算是打了招呼。她把山君推到萱女面前,自己轉身就要離開,山君輕咬住她的裙裾,扯著她不讓她走。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問我麼?”萱女心中不忍。
墨謠不敢回頭,生怕回頭看一眼,眼淚就止不住,只能彆著頭問:“卿主……他還好吧?”她還有很多很多話想問,卿主夜裡還咳嗽麼,咳嗽的時候,有沒有人給他準備梨膏;有新來的人代替她的位置麼,新來的人,會不會記得,卿主喜歡墨的味道,研墨的時候,不要加太多水……
等了半晌,才聽見萱女的回答:“不好。”
墨謠驚詫地回頭,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萱女。
“我以為你早知道了,”萱女嘆一口氣,“公子俞被刺殺身亡的事情,在壽春城傳得沸沸揚揚,抓了不下百人,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有人暗中散播訊息,是卿主把訊息傳遞給秦人。王上已經下令,把卿主軟禁在宮中……”
墨謠腦中“轟”一聲炸響,後面的話都聽不清楚了。軟禁,還好,只是軟禁……可是以蘇傾這樣的地位和影響力,軟禁已經是極其嚴重的懲戒,說不定楚王已經動了殺機。
“能想的辦法都已經想了,你知道卿主的為人,太過激烈的手段,他絕對不肯也不屑使用。”萱女拉回山君,不讓它再咬住墨謠,“我只希望你,別怨恨卿主,他有他的為難之處,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