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堂垂眼看她眼皮沉沉闔上,很睏倦的樣子,含糊不清應了他一聲“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說的什麼。

周凝還是十三號這天回家,趙靳堂送她到車站,暴雨過後,氣溫驟降,冷風刺骨,她攏了攏衣領,說“謝謝你送我,我走了。”

趙靳堂看她穿得略顯單薄,從車裡拿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囑咐道“到家給我訊息。”

“好。”

周凝拖著行李箱進到高鐵站,過安檢時回頭看了一眼,趙靳堂還站在原地,背過風點菸,他穿得不多,氣質清冷肅然,身後是川流不息的車流,她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轉過身。

回到青市,是晚上八點左右,母親開車來接,母女倆聊了一路,難免又問到她畢業的打算,她低頭看手機,給趙靳堂發微信說一聲到家了,心不在焉回母親“還在想。”

母親說“你哥今年回來,你問問他吧,讓他給你拿主意,別耽誤時間,儘早拿主意。”

“好。”

母親問她“你身上這件外套是不是太大了?”

趙靳堂這件外套好像比較中性,男生女生都能穿。

周凝面不改色說“特地買大的。”

母親嘴上嫌棄“不倫不類,搞不懂你們學藝術的審美。”

“是我的審美不行,不是學藝術的審美不行。”

她發給趙靳堂的微信,他回句好好休息,就沒有了。

回到家裡,周凝沒閒著,幫母親打理店裡的玉石翡翠生意,每天忙著接待客人,玉器行業有句老話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當地大部分是做玉石翡翠生意的,競爭激烈,母親經營多年,在當地有一定的信譽和口碑,有穩定的老主顧,不擔心客源。

趁著店裡沒那麼忙,周凝拿出一塊玉石原石,請自家的雕刻老師傅做一塊玉佛墜子,設計圖是她自己畫的。

……

哥哥周湛東是除夕這晚回來的,一家團聚,沒聊幾句話,話題扯到周凝身上,周湛東問她“還沒考慮清楚?”

“我不想出國,我英語一般。”

“下學期回學校,報個班,來得及。”周湛東是溫和的強勢,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周凝從小就怕周湛東,應該是血脈壓制,兄妹年紀相差的大,周湛東又是不苟言笑的人,很嚴肅,十分老成。

母親說“凝凝,都聽你哥的。”

他們三言兩語替她決定了。

吃完飯,周凝躲回房間,躺在床上玩手機,外頭放煙花,熱鬧非凡,翻來覆去,誰的訊息都有,唯獨沒有趙靳堂的。

說起來,整個寒假,他們沒有怎麼聯絡。

初三這天,周凝和孟婉短暫聚了會,兩個人去了高中學校附近的tv唱歌。

趙靳堂來電話的那時,孟婉拿著麥唱一首《初戀》,唱得撕心裂肺,周凝看到來電顯示恍惚一下,大腦沒發出指令,手已經滑了接聽,趙靳堂聽到一道哀怨至極的女聲在唱

“分分鐘都盼望跟他見面”

“默默地處侯亦從來沒怨”

“……”

周凝到外面接的電話,問他“你怎麼打給我了?”

趙靳堂一貫那輕慢的腔調“你不打給我,可不得我打給你。”

周凝這大半個月的陰霾情緒瞬間消散,街頭有小孩在放鞭炮,她仰頭看綻放夜空的煙火“新年快樂。”

“趙靳堂,我好想你啊。”

去年寒假都沒有這麼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