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夫人,奴婢怎麼敢惹老夫人生氣。”燕子露出笑臉,語氣溫和的說:“奴婢只是在向老夫人稟明夫人您的病情。其實神醫都說您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奴婢不想讓老夫人擔心。”

“是了。”甘沛霖笑著走過去,握住薛苞芸的手:“母親真的不必為沛霖擔憂。我自覺身子好多了。這幾日,食慾也好些,走路也有力氣。相信再調養些日子就不打緊了。”

“那就好。”薛苞芸恢復瞭如常溫和的臉色。“對了,怎麼沒見琍兒呢?她在新府裡可還習慣嗎?”

這就讓甘沛霖尷尬了,姜域是不許她們隨便進她的主院。所以沒有特別的事情,她們根本不會見到面。

“老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夫人一向宅心仁厚,自然是不會虧待府中的諸位姨娘。”燕子巧妙的替甘沛霖解除困擾。“就連添置換季的衣裳,也是每個人備足了七八套。每位姨娘每日所食也皆是新鮮富足。夫人特意交代,不許苛待,新府上下自然沒有人敢怠慢。”

這話把薛苞芸的嘴堵的嚴嚴實實的。她根本就不是問這些,她是想問敖琍和甘沛霖相處的如何。又或者姜域對敖琍是不是仍然那麼冷淡。

“嘭——”

一聲落地,伴隨著眾人的驚呀,一個身穿戲服的人從戲臺上摔了下來。

臨近的夫人們被嚇的驚聲呼喊,著實顧不得儀態了。

“好好的,怎麼回事。”薛苞芸趕緊喚繪瑟去看。

繪瑟急著過去,先讓人安頓好受驚的賓客,隨即叫人將那摔下臺的人抬走。

戲臺上唱戲的人也是一臉懵,明明都是排練好的動作,怎麼可能在打鬥的時候摔下去。

“諸位夫人請別見怪,人有失手,也不是什麼大事。”薛苞芸笑吟吟的說:“換個喜慶的戲也就罷了。”

趁著這個功夫,甘沛霖對燕子道:“你讓人去說一聲,我弄髒了衣裳要去更換。”

“好。”燕子大發了個婢子過去跟薛苞芸說,便扶著甘沛霖往外走。“夫人是想去看看,那從戲臺上摔下來了的是什麼人?”

“是啊。”甘沛霖點頭:“來姜府唱戲,總不會請不入流的戲班子。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失手,太奇怪了。”

薛苞芸瞧見甘沛霖走,想跟著去。

卻被在場的夫人們給拉住。偏要她坐下一起看。

“繪瑟,你去看看新夫人那有沒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薛苞芸不放心,叮囑了一句。

“是。”繪瑟自然是明白的,隨即快步去追上了甘沛霖。

這邊,摔下臺的人嘴角流出鮮血,看樣子這一下摔的不輕。

濃重的油彩塗在那人臉上,根本就看不清楚本來的面目。

“這是個男人還是女人啊?”脆芯疑惑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究竟。

“是個女子。”燕子眼尖,握住那人的手:“你們看。”

她的掌心一大片紅痕,顯然是剛摩的。

“這應該是她沒什麼力氣,卻拿著唱戲用的紅纓槍舞動,留下的痕跡。所以對手戲的人挑起她的紅纓槍,力度足以讓她從臺上摔下去。”燕子更奇怪了:“她根本就不會這些功夫,怎麼讓她上臺唱戲。”

繪瑟正好要進來,一個小廝趕著過來在她耳邊嘀咕兩句。

“這人是冒充的。”

“什麼?”燕子回頭看了繪瑟一眼:“冒充戲班的人?”

“是。”繪瑟點頭:“小廝剛才來報,說原本唱戲的那個人被人捆起來,藏在戲班道具箱子裡。方才近秋找的時候,他用手拍打箱子才被人發現。”

“那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燕子不禁好奇。“去拿熱水,給她卸去臉上的妝。”

粗婢們不敢耽擱,緊著去辦。

甘沛霖則就著脆芯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這姜府,就跟一個偌大的迷宮一樣,太多的秘密太吸引人了。現在就連聽個戲,也能聽出意外。

婢子們手腳麻利的給她卸妝,濃重的油彩並不是很好卸去。折騰了半天,才總算露出了還不算很真切的容貌。

“大小姐,您快看,這不是……”脆芯邊說邊走過去,生怕自己看錯了。

甘沛霖起身走來,凝眸細細一看,便知道脆芯沒看錯。

“這是沫府的庶女,寄宿在甘府撫育的表小姐沫初雪。她怎麼唱起戲來了?”燕子也認出了這個女人。“繪瑟,你去跟老夫人說一聲吧。”

“是。”繪瑟也是詫異的不行,甘府的人怎麼會混進戲班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