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時候,菜品也品嚐的差不多了。

姜府預留了些廂房,供這些夫人們小憩片刻。說是午後後園還請了戲班子來。

姜域一直陪在甘沛霖左右,幾乎寸步不離,這讓甘沛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單獨行動。何況燕子也是姜域的人,她總不好讓燕子去查薛苞芸的事。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觸及,可是困難的程度卻讓甘沛霖覺得好像跨越了一座高山。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順利的接近薛苞芸,甚至留在她身邊找證據?

“想什麼呢?”姜域端著茶盞遞給她,好半天她都愣著。

接過茶盞,甘沛霖輕輕抿了一口:“沒什麼,想起了年幼時,母親時常帶著我出席這樣的宴席。那時候最喜歡和各家的小姐姐們玩。”

“你若喜歡,也可以邀請各家的小姐來府裡歡聚。”姜域雖然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自己的宅子有外人進出。但只要她喜歡,就沒有什麼不可以。“這些事,交給燕子去辦就是。”

“不必了。”甘沛霖輕輕搖頭:“我只喜歡這樣的場面,卻不喜歡周旋在賓客之間。”

姜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無妨,你想怎麼都行,總之我會陪你。”

甘沛霖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多話。

不多時,後園就傳來了鑼鼓聲響,戲臺開始唱戲了。

說來也是不巧,宮裡正好有事情,陸垚便來知會姜域。

“我先送你回府再進宮。”姜域自然還是擔心的。雖然這姜府是他長大的地方,可正因為熟悉,他厭惡透了這座宅子。總覺得一眼沒看到,甘沛霖就會有危險。

“不用。我還想陪著母親聽戲。再說,本來就沒有幫忙,客人還沒走,我這新媳婦就離開,總是會不太好的。”甘沛霖邊說邊替姜域整理好玉冠和腰帶。“你去忙你的,等下聽完戲,這邊散了,我便回府為你準備晚膳。”

她的體貼,想溫暖的陽光包圍著姜域。“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說話的同時,姜域目光鋒利的看了燕子一眼。

燕子隨即凝重的垂下頭去,表示自己明白該怎麼護著夫人。

也就是姜域前腳才走,薛苞芸就過來了。

“沛霖啊,我聽管家說,域兒入宮了,是朝中有事嗎?”

“是的,母親。”甘沛霖溫和點頭。

“也罷,朝中的事情,哪裡有個時辰呢。趕上了就得去處理。”薛苞芸笑著過來牽著甘沛霖的手:“他且去忙他的,你陪母親去後園聽戲可好?”

“好。”甘沛霖雖然不習慣和她這麼熱絡的接觸,但這是她渴望的事情,必須硬著頭皮面對。

“對了。”薛苞芸邊走邊問:“那一日你在宮裡被拘著,到底出什麼事情?後來我問過域兒,他什麼都不肯說。那一日皇城裡鬧的好凶呢。”

甘沛霖繃著心絃,輕輕搖頭:“我只記得我和夫君一道入宮向皇上皇后謝恩。後來去過長寧宮之後,雲嬪娘娘有些不好,就又去了雲嬪宮。再後來……”

臉上現出了為難之色,甘沛霖皺著眉頭:“我好像也出宮了,街上很亂……”

“夫人。”燕子連忙打斷了甘沛霖:“奴婢想起來了,您的藥已經煎熬了。方才有婢子送來時,還太燙。現在喝剛好能入口。”

說話的同時她趕緊朝脆芯遞了個眼色。

脆芯動作麻利,從婢子手裡將藥壺拿來。

“不用倒出來了,就這麼喝吧。”甘沛霖接過那個小藥壺,順著壺嘴慢慢的喝進去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薛苞芸也就不好再繼續問了。

到了後園,聽戲的賓客們多,就更是不便再說這些。

卻是趁著這個功夫,燕子走近薛苞芸身邊,語氣微涼的說:“老夫人請恕罪,別怪奴婢無禮。奴婢也只是傳達主子的原話。誰若在夫人面前,再提起當日的事情,便要割了舌頭。”

薛苞芸身子一顫,臉上的笑容就顯得刻意了:“我也不過是順口問一句。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奇怪的病。醒轉了,便不記得那些事……”

燕子微微挑眉,語氣有些冷:“老夫人,夫人不記得當日的事,對您來說不是好事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薛苞芸有些不高興。

“夫人雖然年輕,卻從來不軟弱。若她記得您是怎麼對待她的,她要討回來,那奴婢自然要聽從命令協助夫人。至於主子那邊,老夫人以為他會不會顧及夫人的感受?”

“你……”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甘沛霖喝完藥,吃了兩顆蜜餞。脆芯侍奉著漱口,整理一妝容,才重新過來。“是燕子惹您生氣了?”

畢竟薛苞芸身邊,就只有燕子表情嚴肅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