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託詞更衣,暗地裡叫燕子部署黑燕,大人物出場了。

隨後才領著脆芯前往書房。

宣堌端坐在書房主人椅上,甘允天只在他下首寬座。

甘沛霖進來,發現是他,絲毫沒有驚奇。“臣女給皇上請安。”

“看樣子,大小姐是知道朕會來。”宣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既然知道朕會來,也就知道朕是為何而來。”

“皇上,臣女不過是閨閣女兒,怎麼敢胡亂猜測聖意。”甘沛霖凝眸看向甘允天:“何況父親一直教導臣女,不可妄議朝廷事,臣女一直謹慎遵照。”

“哼。”宣堌饒是一笑,對甘允天略點了下頭:“大司馬真是教女有方。”

“皇上謬讚了。”房裡的氣氛有些尷尬,甘允天也只能硬著頭皮說話。

“前幾日,你入宮向皇后請過安之後,皇后便病倒了。”宣堌的語氣聽不出苛責,卻叫人輕鬆不起來。

“皇后娘娘病了?”甘沛霖格外詫異:“現下可好些了嗎?臣女可以隨時入宮侍奉娘娘,只消皇上允諾。”

“這倒不必。”宣堌微微揚眉:“聽說你府裡來了一位客人。就在你摘星樓下榻,朕想見見她。”

月彎彎引宣堌來甘府,這一招是故意氣皇后?

甘沛霖明眸含笑,語氣溫和:“真是什麼都逃不過皇上的法眼。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想在這裡見,還是……”

“就去摘星樓吧。”宣堌思慮後如是說。

“皇上請。”甘沛霖常規行禮。

甘允天也隨即起身。

“哦,對了。”宣堌轉身對甘允天道:“愛卿需要替朕儘快擬定一個迎戰方案。交給敖家兩位年少有為的將軍參詳。至於朕來甘府的事……”

“皇上放心,臣明白。”甘允天鬧不清什麼人進了甘府,但憑皇上的反應,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個要緊的角色。

“沛霖,好好侍奉在側。”甘允天用眼神叮囑甘沛霖一定要謹慎。

“是。”甘沛霖平靜應下,跟在宣堌身後,往摘星樓去。

“你呀,真是個不好收拾的丫頭。”宣堌沒有回頭看她,自顧自的說:“就因為朕拘押大都督在宮中,你就鬧得朕後宮不寧。可為著你是大司馬的女兒,朕如今又得仰仗大司馬,還不能輕易收拾了你去。真是叫朕心裡不痛快。”

“皇上,臣女可擔不起這個責任。”甘沛霖平靜的隨著他走。

“說吧,你到底給皇后出了什麼主意,讓皇后能接連三日病著。”宣堌擰著眉頭問。

“皇后娘娘一向最牽掛皇上。如今鳳體違和,自然是希望皇上能陪在她身邊了。”甘沛霖淺笑。

宣堌忽然停下腳步,猛的轉過臉去看甘沛霖。

這猝不及防的舉動,確實讓甘沛霖嚇了一跳,但她並沒有因此失態。“皇上,摘星樓就在前面。”

“甘沛霖,威脅朕算計朕的人,命通常不會長。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宣堌好奇的看著她。

“皇上為何要來甘府,又為什麼要見摘星樓裡的那位?”甘沛霖非但沒順著他說,反而發問。“是因為思念,惦記,亦或者是擔心她不安全。可是在樓裡的那位,又為什麼一定要來甘府才肯見皇上?她的動機,皇上想過嗎?”

“你想說什麼?”宣堌不悅,眉心微微皺起。

“有時候女人的心思,男人卻看不透。”甘沛霖平靜的說:“這事,在皇上看來,興許只是小女兒故作嬌態,要皇上肯來才說明心裡有她。可落在皇后娘娘眼裡,那便是——挑釁。鳳凰映月的金簪是挑釁,兆星樓幽會更是挑釁。順帶手,還讓皇后娘娘恨上了甘府恨上了臣女。皇上等下見了那兩串水晶豆子,心就一定會軟。”

“甘沛霖,你是把朕當成姜域了?”宣堌眼底透出薄薄的怒意:“什麼話都敢說,你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腦袋?”

“皇上忘了,您想要臣女的命,也不是頭一回了。”甘沛霖朝他欠了欠身:“可臣女惜命,所以才要把話說在前頭,不然等下皇上心軟了,臣女再說什麼,也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