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崎哲從金殿上退下去,整個人還沒平靜。難道姜域真的打算勾結辰國聯手逼宮嗎?

不然,憑他如今的位置,不可能不知道辰國大舉進軍,直赴皇城的事。

這就讓他為難了,如果姜域真的要反,他如何取捨?

“丞相夫人,請吧。”內侍監陰陽怪氣的走到甘沛霖面前。

甘沛霖朝文心蘭行了個禮,便跟著他一併離開。

出了金殿,那內侍監笑吟吟道:“丞相夫人多次進宮了,之前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卻不知道這回成不成了!”

甘沛霖沒吭聲,只是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就去流心小築吧。”內侍監將她託付給兩個小太監,轉而道:“婷公主從前進宮,都是住在那。如今婷公主隨敖將軍去了西陲。小築就空了出來。日日有人打掃,倒也不算委屈夫人。”

“也好。”甘沛霖點頭:“畢竟我曾經住過,也是熟悉。”

內侍監輕淺的行了個禮,看著她下去,才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兒啊,還真當自己是個夫人。”

甘沛霖聽見了他的話,確實有些不高興。

可是妻以夫榮,姜域如今成了滿朝上下懷疑的奸佞,她這個做妻子的,當然不可能瞧見什麼好臉色。

金殿上,依然陰雲密佈。

文心蘭的臉色著實不好。

“你們怎麼都成了啞巴了?”她微微坐直身子,環視百官。“如今辰國皇子已經打到皇城裡來了,你們就沒有什麼好的對策嗎?燁慶王?”

“回太后,這家事情,想必是有人裡應外合,再清楚不過了。”燁慶王繃著臉道:“如今您已經指派勤王應戰,想來不會有不妥。眼下最要緊,就是加強宮中戒備,實在不行……臣建議將皇上送出宮去,另行安置,以策萬全。”

“不可。”徽慶王當時就惱了:“戰事未起,就要將皇上送走,燁慶王,你憑什麼保證宮外比宮裡更安全?萬一皇上有什麼不測,你吃罪得起嗎?”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由太后信得過的人去做。臣以為,徽慶王殿下可以勝任。”燁慶王微微揚起下頜,直截了當的說:“一旦皇宮被圍困,逆賊最先要拿下的就是皇上。只有皇上不在宮中,才會安全。”

“你這是要嫁禍於人啊。”徽慶王一時著急口不擇言。

“非也。”燁慶王沉眉道:“徽慶王乃是最合適的人選。難道你是不願意為皇上護駕嗎?”

“夠了,別吵了。”文心蘭不悅道:“還沒開戰,就送皇上離宮,確實不妥。燁慶王,你負責皇城的守衛,若勤王不利,失了戰事。你必須得保證做第二道防線,絕不能讓辰國賊匪闖進皇宮。”

“臣,遵旨。”燁慶王違心的應下。

“徽慶王。”文心蘭略微一想,道:“季陽的戰況不容樂觀。你馬上挑選將領,帶領你的部下前往季陽應戰。”

“太后……”徽慶王著實愣住了:“大戰在即,你要讓臣遠赴季陽?”

“哀家說了,是讓你挑選將領,沒讓你親自應戰。”文心蘭不悅的看著他。“你可聽明白了?”

徽慶王這下聽懂了,她是要讓自己交出手裡的部分兵權。太后果然心思深沉,都這個時候,還是不肯動用自己手裡的力量。

“臣遵旨。”徽慶王也是不情願的。

“哀家不管外面是戰火連天也好,是刀光劍影也罷。總之,朝政一日不可荒廢。你們日日都要和平常一樣,入宮上朝,聽懂了嗎?”文心蘭目光威嚴的環視百官。

“微臣謹遵太后懿旨。”百官自然不敢懈怠。

“哀家要見姜域。”文心蘭蹙眉道:“燁慶王,勞煩你帶他進宮。”

燁慶王心想,怎麼這件麻煩事也交給他了。

“還不去?”文心蘭不悅的催促一句。

“是啊,如今整個皇城的安危都交給燁慶王守護。丞相府自然也在你的掌控之中。”徽慶王凜眸:“那就只好辛苦燁慶王了。”

“臣即刻就去。”燁慶王拱手:“臣告退。”

他前腳出了皇宮,百官們後腳就散了。

徽慶王與太后生出了心結,也沒多逗留。

倒是寶鵲有些擔心:“太后,明明您手裡有可以調動的兵將,為何要逼徽慶王交出兵力?大戰在即,您就不怕他新生怨憤?”

“哀家手裡的人,是咱們最後的保障。不到萬不得已,怎麼能輕易亮出來?”文心蘭有些不高興:“好好給哀家看住了甘沛霖。她可是鉗制姜域最簡單也最有效的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