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蘭微微凝眸,看著這件事情也是玄乎。

有人冒充她召徐柏森回宮,還在宮門外將人攔住,朝令夕改。

隨即將人打傷,送到她面前來,這擺明是要給她一個機會,懲治徐家,順帶著牽連甘沛霖和姜域。

可是這滿朝上下,除了她,還有誰這樣厭惡甘沛霖,居然借她的刀來殺人?

內侍監快步走過來,低眉附耳,在她耳邊嚶嚶說了些話。

文心蘭隨即抬起頭,道:“事情既然有蹊蹺,那就慢慢查。可是沒查清楚之前,徐柏森你就還是戴罪之身。”

“臣多謝太后娘娘允准徹查此事。”徐柏森恭敬垂首。“只要能徹查此事,還臣一個公道,臣願意等。”

“那就先收押天牢,靜候結果。”文心蘭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徐柏森還有些不甘心,他惦記著前朝的戰事。可話到嘴邊,他看見燁慶王一個鋒利的眼神,瞬間沒了聲音。

“另外,徐府也要嚴密監控。”文心蘭臉色沉冷道:“這也是以防旁人有什麼企圖。”

“臣,遵旨。”徐柏森沒有多言,恭敬的跟著戍衛一併離開了金殿。

甘沛霖隨後朝太后行禮:“多謝太后周全,妾身告退。”

“且慢。”文心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神裡閃過一絲冷蔑。

“太后還有吩咐?”甘沛霖誠然一笑。

“丞相夫人怕是也不能離開皇宮。”文心蘭眼眸微微一緊:“天牢自是不妥,但也得找個地方容你先住下。”

燁慶王有些納悶,少不得多問一句:“太后,這徐家的事情與丞相府畢竟無關。丞相夫人好似不必擔待此事吧……”

“燁慶王所言有理。”文心蘭微微揚起下頜,眉心微蹙:“可如今辰國的胤皇子前往丞相府下榻,這麼重要的事情,哀家才知曉,這怕是有不妥吧。還得請丞相夫人謹慎解釋這件事。”

胤皇子怎麼會去了丞相府?

甘沛霖也並不知情。但既然太后問起來,倒也簡單。

她平靜的朝太后行禮,溫然一笑:“府裡的禎公主已經孕晚期,想來胤皇子是來探望她吧。湊巧的事,昨晚禎公主破了水,黎明前產下男嬰。這時候,府裡必然一團喜氣。妾身是惦記徐柏森的傷逝,才趕往徐府。走的時候,不曾見到胤皇子。”

“哪裡有這麼簡單?”文心蘭冷眸看了一眼身邊的內侍監:“你來說。”

“方才有哨探打探到訊息。胤皇子的部隊就駐紮在皇城外不到十里的地方。人數暫未探明,但……足以將皇城圍困。”內侍監耷拉著腦袋,說的有些嚴重。

“怎麼會這樣?”徽慶王當時就惱了。“辰國離皇城遙遠,一路之上,必然經過諸多地方。竟然無一人上報,他們招搖過市,直搗皇城的行動,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被庇護起來。朝堂上一定有人與之裡應外合。”

這番話說完,朝臣們都炸了鍋。

不是向太后道明忠心,就是請太后下懿旨抗擊辰國軍隊,再有,便是自告奮勇要去捉拿內奸。

而所有人懷疑的物件都是同一個人——姜域。

一時間,甘沛霖成了眾矢之的。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猛獸看見獵物那樣。

尤其是徽慶王,更是恨不得撲上去撕咬幾口才解恨。

“太后。”蘇崎哲上前一步,臉色沉冷道:“臣懇求太后下旨,讓臣負責保護丞相夫人的安全。一來,臣最擅長這些事,二來,朝中有內奸,交到別人手裡也不安全。萬一有人與丞相勾結,私自將夫人釋放,那可就不妙了。”

徽慶王聽他這麼說,又聯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便道:“太后,臣以為勤王保護丞相夫人,最合適不過了。”

“甘沛霖不能離開皇宮半步。”文心蘭斂容:“就不必麻煩勤王保護了。宮裡的戍衛又不是吃素的。”

蘇崎哲這麼一聽,就知道文心蘭根本不相信他。只能硬著頭皮道:“全憑太后做主。”

“眼下,丞相府已經被胤皇子的人保護起來。哀家派了羽林衛對抗,可絲毫不見效果。外頭戰事吃緊,可皇城卻在危機之中。勤王。”文心蘭微微揚起下頜,一字一句緩慢道:“帶上你的人,收拾好皇城外十里的局面。這才是最要緊的。”

“臣遵旨。”蘇崎哲恭敬應下,卻在心裡佩服太后的詭計多端。

支走他,就沒有人能幫姜域。而且如果他不能對抗胤皇子的人,就會被當做同盟而處置。

這樣一來,他先前苦心做的戲都白費了不說,姜域還孤立無援。

“這就去吧。”文心蘭見他沒動,少不得催促:“皇上年幼,皇城絕不容半點閃失。哀家可是將皇上的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了勤王啊。”

蘇崎哲沉眸應下,恭順道:“多謝太后信任,臣必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