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慶王趕到丞相府的時候,胤皇子已經撤出了皇城。

因為勤王勢猛,雙方僵持不下,胤皇子便讓人撤了五里路,安營紮寨。

而整個丞相府,如往常一般,僅僅是被羽林衛戍守。

“你呀你呀,你可闖了大禍了。”燁慶王見到姜域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燁慶王殿下怎麼紆尊降貴,有空來我這裡做客?”姜域不鹹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徐府出事,徐柏森被扣押在天牢也罷了。現在你夫人也在天后的掌控之中。姜相,本王看你妾還能得意多久。”

“徐府出事了?”姜域聯想之前的事情,心頭一緊:“是我疏忽了。”

也就只有提到甘沛霖的時候,才能從姜域平靜沉冷的臉上,找到那麼一絲細微的慌措。才會讓人感覺他並不是那麼無懈可擊。

“太后要本王親自陪同你入宮面聖。”燁慶王沉眸道:“姜相,咱們可以走了嗎?”

“勞煩殿下稍後,我更衣便來。”姜域專身的時候,與陸垚對視一眼。

陸垚隨即召喚人過來陪同燁慶王,他則跟著姜域一併去後廂。

“徐府出事,夫人被囚在宮中。”姜域眉目清冷:“你趕緊去查徐府被和人陷害,另外保全徐柏森和夫人的安全,不容有失。若情況緊急,劫獄劫人也再所不惜。”

“屬下明白。”陸垚恭敬的應下,這次,卻沒陪著姜域一道入宮。

晚些時候,他帶著燕子潛進了流心小築。

“夫人,請用晚膳。”侍婢端了些簡單的粗食放在桌邊,便隨即起身退了下去。

甘沛霖看了一眼那雪白的饅、頭,還真有點餓了。

剛蒸出來的饅、頭蓬鬆香軟,掰一塊放進嘴裡,吃著也是舒心。

“夫人……”燕子推門進來,見甘沛霖在吃東西,不免驚訝:“您不怕太后下毒嗎?”

“她要的就是我這個人質,怎麼會下毒?”甘沛霖溫眸看著她和陸垚,眉心略皺:“這個時候,太后應該讓夫君入宮了吧?”

“是。”陸垚快步進來:“屬下已經讓人去天牢裡打探徐家公子的情況。派去的人還沒反饋訊息。夫人莫要擔心。主子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對公子不利,寧可劫獄也要確保公子安全。”

“不用。”甘沛霖平和道:“讓徐柏森好好在天牢裡待著就是了。現在還不到他出手的時候。”

“夫人的意思是……”陸垚有些詫異的看著甘沛霖,總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眼下亂世,還有哪比天牢更安全呢?”甘沛霖笑著問。

“夫人,您這話……奴婢可聽不懂了。”燕子也覺得奇怪。

甘沛霖平靜的看著她倆,溫眸道:“是我故意讓人假傳懿旨,調徐柏森回皇城。季陽那場仗,實際上是我們贏了。全軍覆沒,不過是用敵方的屍體造成的假象。而被替換下來的將士則代替敵方繼續戍守季陽,以保證當地百姓不遭受禍亂。”

“夫人,您這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燕子都被矇在鼓裡,著實有些不敢相信。

“脆芯出事之前,我就已經開始部署了。”甘沛霖眉心微動:“你們猜猜,在季陽凱旋的將軍是誰?”

兩個人互睨一眼,軍事搖頭。

“我外祖父,徐鍾紳。”甘沛霖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徐老護國公……”

陸垚和燕子對視一眼,都萬分驚訝。

“其實這個主意,是外祖父先想出來的。那日他病的不行了,我去徐府探望。他握著我的手渾然有力,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出殯當日,我本來是要早早過去,護送他離開。沒想到路上耽擱了,不過好在沒有我,事情依然很順利。”甘沛霖吃了一口饅、頭,慢慢的說:“眼下,季陽已經在外面的掌控之中了,朝廷沒有那麼危險。可我沒想到的,是胤皇子居然會無聲無息的進了皇城。”

“這件事情確實蹊蹺。”陸垚也查問過底下的人。

耳目都被瞞的死死的,根本不露風聲。

“連你們的耳目都沒察覺,那一定是朝中有人與之裡應外合。”甘沛霖左思右想,覺得這個人一定是位高權重的攝政親王之一。“我懷疑燁慶王和徽慶王。”

燕子點頭:“不錯。除了主子,也就只有他們能做到這麼滴水不漏。但……燁慶王一向不滿太后,總想著能和主子並肩作戰。他不至於羽翼未豐,就冒進的做這樣的事情吧。奴婢懷疑是徽慶王。他因為晴娘和私生子的事情,已經和太后有了心結,說不定就是想躲在暗處,讓太后和主子互相殘殺,從中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