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四個眼的牛肉湯(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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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緘第一次覺得鳳城距離張家村是如此之近,“嗖”的一下或者近在咫尺都不能表達張緘心中的留戀和不捨。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燕子在張家村中學是很多男同學的追求物件,文靜而好學的女孩總是惹人關注,關鍵燕子長的也挺好看的。張緘能從他們的眼神或者舉止中輕易分辨出來,因為他們在這方面是一類人。
有一次,張緘在初中畢業就退學回家殺豬的張六的影集裡一個顯眼的位置發現了一張燕子的照片,張六按輩分算是張緘的叔叔,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張緘一陣恍惚眼發黑,他絕對不是血糖低,是真的特別的難過,還需要假裝坦然。
照片裡的確是如假包換的燕子,張緘有把照片從影集裡取出來撕掉的衝動,在他的心目中燕子是他心底最後的一片柔軟,他不能接受燕子的照片放在別人的影集裡,張六是他本家的叔叔也不行。
雖然畢業在家的張六經常請他吃豬肉燒餅,甚至有一次還請到飯店吃了一頓大餐並喝了啤酒。
那天下午,張緘堅定的拒絕了張六拿一兩豬肉去十字街找打燒餅的老八爺打兩個豬肉燒餅的提議,他失神落魄的離開張六的家,用了足足一週才和自己達成和解。
他猜測的是張六在快畢業的時候趁著燕子不注意在她的課桌上拿的,所以女孩子一定要看好自己的東西,特別是照片這樣私密的東西。
另一種可能就是張六那天是帶著祖傳的殺豬刀去問燕子要的,燕子本來看著張六油光發亮的臉是不願意給的,但眼尖的她看到張六背在身後散著寒光的刀尖,就委屈的給了他一張,毫無疑問燕子在晚上躲在被窩裡嚶嚶的哭出了聲音。
不管是那種可能,燕子的照片落在張六的影集裡都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在張緘的眼裡是不能容忍的。
以前張緘在車中總是容易瞌睡,窗外的景色也抵禦不了封閉的車內讓人昏昏欲睡的睏倦。
這次回家燕子就坐在身邊,他隨時都能感到她小腿的絲絲涼意,嗅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清香。
亞當和夏娃當年在伊甸園坐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他們兩腿貼在一起,亞當聞著夏娃身上的氣息,不用吃邪惡的果子,他們也會在一起的。
因為他們在四目相對的時候,就已經中了一種叫愛的毒,無聲無息,無藥可解!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裡,張緘在車子顛簸的時候就望向窗外,因為這個時候是他們貼靠的最緊的時候,他完全能感受他們之間肌肉的擠壓帶來的新奇和刺激,他怕燕子看到自己的窘相,不僅僅是因為燕子臉紅了,而是張緘臉比燕子的臉紅的還厲害。
下了車,燕子輕生和張緘說了聲再見,這個時候張緘可以毫不吃力的看到他潔白的頸脖和已經突起的胸部。
說完燕子就揹著包過了馬路走到村莊的入口的小路,經過一個簡陋的廁所向左轉一個彎就消失在張緘的視線裡。
回家的時候,他還沒有從巨大的興奮中走出來,他邁著“絕世興奮步”一步一甩的往家走。
十點多的太陽,已經讓人感覺到有些炎熱,張緘整個額頭都汗津津的,這個“十一”無論如何一定要理髮了,那個姓岳的瘦高個語文老師在一次課間告誡張緘:從頭髮縫裡看人是不禮貌的。
張緘雖然是一個農村孩子,但講禮貌是老張家傳承下來的一項家風。
這個語文老師的水平確實比較高,這次月考還出了古詩接龍,其中一題就是:洛陽親友如相問?填寫下一句,還好張緘平時熟讀古詩三百首,知道下一句是什麼。
張家村的柏油馬路上鋪滿了割下來的水稻,行人成了免費的脫粒機,比之前用石磙省事的多,缺點就是有土塊和小石子。
稻子的清香和秸稈的氣息撲鼻而來,這是最正宗農村的味道,也是張緘最為熟悉的味道,他是從土地裡走出來的孩子,他熟悉土地的氣息。
張緘回到家的時候,母親依舊在診所忙碌著,父親不在家,放下揹包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張緘就去奶奶那了。
經過幾個熟人和幾隻虎視眈眈的狗,張緘就到了奶奶的家,綠漆鐵門半開著,奶奶坐在堂屋的門口,端著一個打了布補丁的簸箕從新鮮的稻子裡往外挑著雜物。
因為張家村開礦的原因,張緘村的村民的莊稼地基本都被佔用或者成為了塌陷區。但不管佔用不佔用,只要還能種上莊稼,村民是不會讓土地荒蕪的。
土地是農民的根,沒有了土地,農民也就不在是真正意義上的農民了。
張緘的奶奶這個秋天肯定又去撿稻子了,張緘小的時候奶奶就帶著張緘撿著一年兩季節的莊稼,撿麥子和撿稻子在張緘的記憶裡伴著飛舞的蝴蝶和圓滑的泥鰍,已經打下了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