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道不明,可這種感覺,時非晚有,藍天亦有。

“怎來了這兒?”鬆手時,時非晚問道,視線還往藍天身上瞅了一眼。

女裝?

這麼說,某人是不打算隱藏了!

“自然是來看你的。”藍天忙說,只這話題似乎讓她想起了什麼事,語氣裡頗有著咬牙意味。

不需要時非晚解釋,藍天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來。這易容的功夫。本就是藍天的拿手。更何況,楚北時非晚的事,早已有人跟藍天講了。

“大公子綁你來的?”時非晚完全不信,又問。

“噗……”藍天被狠嗆了口,瞬間開始吐血:“你怎知?”

“咳……”時非晚一副平靜表情,心底卻在暗想:她不僅知,她想那位溫潤的大公子能行如此不道德不紳士之舉,十有八九是受了自家那位世子爺的“教導”。

藍天恢復了女兒身,還來了這軍中。她乃是平民身份,又是個混死人堆的仵作,不是那位大公子她沒事來這楚北軍營裡幹什麼?不是岑止她也進不來此。

看藍天方才的表情,就知她不是自願來這的。那麼,自然就是綁來的了。

要知道那位大公子,現在還在金州呢!

腦子裡回憶起大公子企圖從自己這確定藍天女兒身的事蹟,時非晚難得咯咯笑出了聲來,道:“來這挺好,索性待到我回京,到時候,一起辦婚禮呀。”

“擦……”藍天差點一個栽倒:“辦什麼婚禮,真不害臊!鬼才跟你一起辦婚禮!你自己進擎王府,別拖人下水!”

她說什麼了嗎?她可還沒被騙走呢!

“老大。”時非晚這話本就有試探之意,聽言本要繼續試探,只這時卻是聽到了畢天高的聲音。

時非晚一看,只見畢天高正急匆匆的朝她奔了過來。

“我勒個去!”瞧見藍天時,畢天高差點晃倒在地。好美的妞!擦……

“咳咳……腿腳不好,走不穩,走不穩!”好在畢天高因為靈昭的緣故對其他美女已有了免疫力。他驚雖驚,方才差點栽倒也確實是因為腿腳不利。

此時的畢天高……哪似個正常人?紗布竟從頭包到了腳,模樣要多慘烈又多慘烈。時非晚甚至都無理解這位主傷成這樣怎還有奔跑的氣力。

金州那一守戰,金州軍是以少戰多可傷亡亦不少。畢天高沒死,可幾日前卻是被人從命懸一線中搶回來的。

止戰之時,畢天高從臉到腳沒一處好的,渾身上下血肉模糊,他還能活著也實在是生命力頑強了。看來,畢天高那一守戰,是真的用盡了自己的生命在打。

是的,他很拼命!未必真的達到了擎王世子一人一千的變態要求,他也不知自己屠了多少蠻兵,可前幾日的守戰他絕對當得起勇之一稱。

他不算強,在新兵裡還算能打,但比之時非晚與衛爽那種,絕對是沒法比的。

可,仇恨能讓一個人勇猛無敵,譬如沈凡。

但愛,同樣也可以,譬如他!

“有事?”時非晚故用嫌棄的目光掃向畢天高。

畢天高嘿嘿笑了聲,彷彿自己一身的紗布不復存在,道:“老大,岑大公子尋你,說是你想要的東西,可以去瞅瞅了。”

岑止?

時非晚這才想到了自己那一個訓練場,眼一亮,便拽上了藍天的一抹袖袍。

“哎哎你自己去就行,我不去!”藍天忙咆哮。

“女兒裝都換回來了,避不了了姑娘。”無人聽到的角落,時非晚不避諱的說道。

此一出,時非晚便領著藍天直接出了軍營。騎上小灰時,不想馬兒前頭接著也攀上了一抹女影來。

“幹嘛?”時非晚開始黑線。

“怎麼,怕出事?”

“你都不怕,我有何怕?”黑線完的時非晚驅起馬兒奔騰了起來。

“哎呀——”

小灰的身影自街頭傳過時,瞅見這一幕的金州百姓頓時直直驚叫了起來:

“新帥下手真快,真尋著新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