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晚見到岑止時,已是半個時辰過後了。下了馬兒,時非晚眼前便映入了一片遠山。視線拉近,側面是丘陵直立,前方卻是一片空曠的平谷,點點枯黃散落在谷地裡,算不上荒蕪,也算不得生氣。岑大公子此時就立在那前方。除他之外,時非晚還瞧見了岑隱,也瞧見了許多熟人。

正是河天風的那一群山匪。

“天吶!好美的妞兒!”

時非晚還未招呼,那頭的人便已朝她看了過來。首先響起的乃是河天風的驚語。

寒風瀟瀟,冷意瑟瑟。

時非晚一個寒顫便瞅見了河天風被遭去了一道冷茫。時非晚平素沒什麼捉弄人的壞心,只許是想到了自己被岑止有意無意也算是算計過的事,小仇一念便反握住了藍天那隻本就死拽著她的手。

二人舉止親密,進了群人近視野。

“岑大公子辛苦數日,有勞了。”

感覺到了不善的目光,時非晚不避反迎了上去,對著岑止抱起拳來。

藍天不顧一眾在她同時非晚身上左右打量的視線,死死拉住時非晚的胳膊,笑得甜似水桃,相當配合的利用起時非晚的男兒身給岑大公子“戴綠帽”。

“不苦,比不得石兄弟操勞。”

不善的眼神卻只持續了一瞬,岑大公子瞅著時非晚反倒笑了笑。只也是此瞬時非晚見他忽然朝自己伸出了手來,而且,似乎要朝她的手抓握去。

“我記得民間流傳著一種握手禮,以此而示推崇敬仰之心,本公子覺得石兄弟正能擔之呢。”岑大公子皮笑肉不笑,開始胡謅起來。心中則在暗想,想讓他不爽,他就讓另一人更不爽。反正他沒某人潔癖重。

“啪——”

然這讓某人不爽的舉動還沒正式完成,岑大公子的手便被抓了下去。岑隱直接握住了岑止整個大手,道:“是麼?大哥,我對你也是推崇敬仰已久呢,可不是得多握握。”

“阿隱願將時間花在大哥身上,大哥自然榮幸。”岑大公子不會武,感覺到手骨一痛,卻仍是笑得溫和又謙遜。此言言下之意,可不正是在提醒岑隱,時間浪費在他身上多一分,過後他與時非晚獨處的時間便得少一分嗎?

果然,這話對岑隱是相當的奏效。岑隱報復性的狠用了點氣力後鬆開了手。只卻還不忘繼續捅上一刀:“大哥尋不著媳婦有其緣由呢。”

還想對他家晚晚動手動腳,哪像他潔身自好……

“呀,原來阿隱一直關心著大哥的親事呢?阿隱既有此心,不如讓弟妹給大哥說個媒呢。”完全不受影響,岑大公子接著這話反而想利用起人來。

“……”

無恥的言論一出,時非晚直接破功,噗嗤一聲便笑出了聲。這臉皮厚得……

只她這一笑,可算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未因岑大公子的小舉動而不爽的世子爺,這下直接被自家媳婦給惹得不爽了。酸溜溜的醋味在空氣裡開始漫延開,岑隱瞅著自家大哥的眼神都開始銳利。

他努力了那麼久都難得到晚晚如此明燦的笑,自家大哥不過兩三面之緣憑什麼……

“咳……藍天,你不是有話要對世子爺說麼?”好在,時非晚相當敏銳。立馬察覺到了這笑惹了某人,笑意一斂忙將藍天拽了出來。

藍天哪有話對岑隱說。只不過她哪會不明白時非晚之意。偏巧她還真記著被大公子“綁架”之仇。於是雙眼星星一冒,相當配合的行至岑隱跟前同他說起了話。

一個招呼也沒丟給岑大公子,時非晚眼前開始現出那萬年只含笑的容顏終於開始塌陷的一幕……

河天風一等山匪你看我我看你,只覺氛圍詭異……

“石兄弟看看此地如何?”

“勾心鬥角”過後,一行人倒也沒忘了正事。岑止開始為時非晚介紹起了這整個訓練場來。

岑隱以及河天風一等其實頭次來這裡。整個訓練場都是時非晚一手擬的策劃,岑止執行修建,當然,此時這訓練場還只是半成品。不過,時非晚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一些想要的東西,跑道,攀巖高欄,階梯,箭場,藥場,獸場等等之類的障礙關卡都有。而且視線落往前,時非晚還瞧見了此處竟還有著一處小河,也被恰好劃入了障礙關卡中。河道另一側,除了另一些彎道障礙關卡之外,關卡盡頭,直抵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崖。那山崖,也是時非晚想要的一處障礙關卡。

“大公子辦事果真妥帖,備得可比我想象中的齊全呢。”時非晚瞧得一陣心驚,未想岑止的理解力能強到這種程度。

除卻修了她想修的,此處四面有著丘陵山木遮掩,又荒無人煙的,竟還是一處隱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