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手帕飛來的方向一看,時非晚未看到什麼人,倒是看到了一堆嘩啦啦新丟過來的手帕。

時非晚額上頓時褶線一起,便聽得人群中有人膽大的調戲了句:“哈哈哈,石帥,不如您在咱金州尋個夫人吧……”

……

被一眾熱情的金州百姓目送著回到營裡後,時非晚立馬像是卸下了千金石,整個人頓時自在了不少。哪想未及回院便冷不丁的差點撞到一人,時非晚忙往後退了幾步,耳側竟響起了一道狂笑的男聲:“阿陵,怎地如此失禮!還不快給石帥賠罪。”

“金副將。”時非晚眯著眼瞅向那狂笑著的男子。不想他忙丟了個軍務繁忙的理由來隨意招呼了聲後瞬間便自時非晚眼底消失了。

獨獨剩了被他稱為“阿陵”的一名女子留在了原地。

是的,這“阿陵”是名女子!且就是時非晚剛剛差點衝撞到的女子。

在這營裡撞見除冒牌慧安縣主以及靈昭郡主之外的女影,這可是一件稀奇事。不過時非晚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雖未見過她人,可時非晚聽說過金副將是金州本地人,有一個寵女名叫金陵。

“阿陵見過石帥。”被父親忽然拋下,金陵未去追逐反倒低下頭來忙給時非晚行了一禮。

“咳咳……”時非晚左右一眾兵仔立馬瞥開腦袋咳了起來。只不少人的胸腔裡分明正憋著一抹笑。

“不必多禮。”時非晚很客套的回了句。身側的武浩瞧見她這態度立馬抓住機會朝那金陵道:“哇哇,想來這位就是咱金將軍府上那位人人稱頌的金州西施了。在下武浩,有幸見……”

“就你最弱,快去訓練吧!”武浩搭訕的話未完,時非晚丟給他一個暴慄便將他甩開了去,又朝其他人道:“所有人都自去兵訓,不必都跟著我。”

“嗚,老大,咱剛回來,換個時間,咱……”

“就現在!”時非晚完全不給商量的餘地。

她還能不知道這裡許多臭男人的小九九嗎。眼前的金陵姑娘實乃絕色,真用心泡妞也就罷了她絕對不管,可眼下她身後這一堆不少是見著妹子就想去調戲一番的。有不少以前更是地地道道的流氓。

這不容置疑的語氣一下,一眾兵仔們嚎哭一聲。各種戀戀不捨的目光往那金陵姑娘身上落了一眼後,這才不得不退遠了去。

“咳……”兵仔們一走,時非晚自己也立馬想撤。

“噗……”不想今兒偏偏是個奇特之日,這一道女影還未擺脫,時非晚又聽到了一道俏生生的女聲,音似天籟,甜得時非晚一個女子竟都覺骨酥了起來。

轉身,忙便往後看了去。

“啊……”

那金陵姑娘這時也正望向那甜音主人,頓時驚出了一聲。

時非晚視線裡此刻落進了一線藍:那是一個一身淺藍襦裙的女子!年紀與她相仿,透著一股子靈秀之氣。瞳孔閃亮似星,俏鼻精巧似玉,殷唇粉嫩似桃。頭髮半挽半垂,玉指正玩弄著胸前一縷髮絲,隨性的動作使得她靈秀中又透上了幾絲嫵媚,比之萬樹嬌花還要養眼奪目。

“哇……”

那些被時非晚支開的兵仔們實在忍不住,跑回來多偷看了幾眼。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瞧的不是那金陵而是這位藍衣女子。一個個眼珠子瞪得要多大有多大,口水嘩啦啦落了一地。

好在美人再好看,他們也不敢真違了時非晚之意,於是空有調,戲之心眼下也未有任何機會,只得乖乖的自去訓練了。只是心底實在豔羨不已:丫丫!怎地營裡來了這麼多美人!

想也不用想,一定又是別的一家也打起了新帥的主意!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一朝名成,眼見著前途將不可限量,豔運就嘩啦啦的全找上門了。可憐他們……去樓裡睡個姑娘還得被抓哇!

“藍天?”時非晚眨眨眼,此時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營裡,竟是忽然輕喚了一聲。

藍天……

這個名字一出,藍衣姑娘又甜甜笑了聲,道:“沒忘記我呢。”

“姑娘如此天香國色,一眼萬年,如何忘得了。”時非晚笑了起來。

“……”這話一完,身後立馬傳來了小跑聲。

藍衣姑娘視線往時非晚身後一落,頓時幸災樂禍的低聲笑了起來,忙道:“遭,阿陵姑娘被你氣跑了呀!”

時非晚撫了下額,心想待會兒金州剩餘的軍務她非得全堆給金副將。她看他絕對一刻也不能閒著……

只這些當然都只是小插曲,時非晚視線的重點,此刻只集在了藍衣女子身上,一雙眼瞳亮過星辰,竟是比見到世子爺時還要璀璨。

是的!藍衣女子竟是藍天!

她知她們定還會有重逢時,只未想,竟會來得如此之意外又突然。

不在那迢迢京都,而在這楚北戰地。

“好久不見。”時非晚忽然朝前伸出了一手。

頗有默契的,她伸出來時,藍天也正要朝她伸出手來。二人幾乎沒有先後的,雙手便自空中握了一握,隨後,彼此相視著笑了起來。那笑意,明燦勝過烈烈灼陽。

無需相識多長,無需相處多久。她們之間,只要一見面,似乎與生俱來便有著一種對彼此的親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