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多心了。本將不過是覺得,郡主之意,是想選一個反和的新使臣罷了。郡主此心若是堅定,去尋其他將軍亦可,不必非來這兒。”言蹊已是不耐煩了,相當嫌棄的道:“小李,送客!”

再不送客,言蹊已開始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直接朝面前的女人揮出拳來,打得她爹孃不認!

就算她有那聖旨又如何?

她若真能選使臣,哪裡一定就需要來找蘇老將軍商議?言蹊就不信,天成郡主沒了蘇老將軍自己還能指不出一個一定反和的新使官來。

她明明是不需要其他人指人的,卻口口聲聲說是因為信任蘇老將軍而來,硬是在他們這兒的漠州軍面前刷了一波好感,讓他們覺得她果真是救世主果真心繫大楚果真從容又有氣度。

言蹊可以肯定:天成想見蘇老將軍是幌子,她圖的,絕對是想在這兒見慧安縣主!

因為上次刺殺任務她失敗了,慧安縣主會如此果斷的隨行而來的訊息又讓她有些不大信之,因此,自己親自而來,想一探虛實罷了。

他見的人多了,便是未有多少喜歡的,卻也從未有過厭惡的。

然此時,言蹊也不知是因時非晚的緣故,還是因眼前之人氣場就與他不合的緣故,他只覺得見之她便倒胃得很。

只可惜……現在不是將此人徹底撕爛的時機!

“言將軍!”

“送客!”

天成郡主還欲再言,言蹊卻又落了一聲。小李已是直接朝天成伸出了手示意她趕緊離開了。

那小侍女氣得直接在原地跺起了腳,天成神色亦有些難堪。然而人家做到了這份上她再執意不要臉的留於此反而讓人起疑,於是暗自握了下拳後天成只好轉身,故作不在意的走去……

“撲通——”

可這才走了沒幾步,天成郡主忽然又感覺腳下猛地多出了什麼東西來。被那東西狠狠一絆,竟再一次的,撲通直往前栽了去……

才整好的衣服再起褶皺,此外,竟還因被什麼所刮扯了下,裙子“斯拉”一聲,被扯出了大半截來。

“……”漠州軍中又傳出了吸氣聲,驚得嘴巴再次圓張。

“啊,郡主……”小侍女再次驚叫起來。

“言將軍,你太過分了!”

一而再再而三,天成郡主再好的脾氣此刻也實在忍不住了。更何況衣服被扯這樣狼狽的局面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饒是她兩世為人也真的做不到仙人兒般的淡定。語氣裡終於有怒意,此聲斥責幾乎是她摔倒的瞬間鑽出的。此次也只感覺到了羞愧並沒有腦子空白期,那一言之後忙便要爬起來駁斥。

也正是這時,一件寬寬的袍子從天而降,在她未反應之時便裹在了她的身上。因著這一遮,她身上被撕扯而造成的不妥當部位,便被遮得嚴嚴實實的了,立馬減了她不少的尷尬。

天成郡主站起時,瞧著身上的外袍,一怔。

“言將軍,你未免太過分了!”而後,她便見得一個瘦矮小子怒衝衝的訓斥起了言蹊。

“……”天成郡主訝。這才看清過來,眼前這位又給自己衣服緩解尷尬,又正在為自己說話的人,身上掛的是金州軍的令牌。不是漠州軍的人,難怪……想來,他方才是瞧見言蹊欺負她了。

“……”只天成郡主不知的是,這瘦小身影身後的另一人,畢天高,此時眼已瞪得比一眾漠州軍還大。

因為他方才明明看到,那使得天成郡主再次被絆倒的石頭,分明不是……分明不是言將軍丟的!

那是時非晚丟的!而且,還恰巧在天成郡主走至一處地上有木枝的地方抓時機丟出來的!

而時非晚此刻又在幹啥?竟在冤枉言將軍故意訓斥於他!而且,那件給天成緩解尷尬的外衣,就是她飛快脫下來的!

“靠——”畢天高開始佩服得五體投地:好高明的泡妞手段!

借別人之手欺負天成郡主,然後自己做老好人跳出來為她出氣,這美人兒就算不喜也絕對會生出好感來呀……

“……”言蹊這時也懵了會。但眨眼的功夫他便明白過來了事情原委了。然被人陷害他此刻竟也未惱,唇角反倒帶上了淡淡的笑意,一雙墨眼發起光來。未過多辯解,反倒很配合的道:“關你何事?”

然若細聽,定能察覺這四個似乎不大友善的字眼,其實有些溫柔。

“這位公子……”時非晚正要繼續替天成說話時,天成這時急忙喚住了她。方才短暫空閒的功夫讓她又已恢復了幾分冷靜,暗想此時若非要尋言蹊討個說法,那麼便與她之前放出的言論相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