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後,今兒見到她時,他甚至因為這些思想,有意的遠離著她,想著自己疏忽她一些離她遠一些,或許就會對她好之類的……

今跟她一路回城,他的腦子也混亂了一路。他避她,就是因此原因,直到——

方才回擎王府途中,他剋制不住了!

這對他來說,太不容易了!

然後,他實在沒忍住。調轉馬頭,又來尋她了。更甚至在此時此刻……他瞧著她,方才也一樣沒忍住,將她拉進了懷裡。

岑隱此時的心思是忐忑的。一方面他有些厭惡他的自私。一方面他在擔心時非晚會更厭惡反感自己,而且……還會添上一份害怕。

因為,時非晚身上已經戴上了護身符,這已經讓岑隱肯定她相信他的克妻了!

他想,她必然是非常介意跟害怕,才會立馬就戴上一個丫鬟送的這麼醜的護身符!如果不是圖吉利,沒有官家女會這麼急切的要了一個丫鬟的東西還立馬掛在身上的。

所以,岑隱迫不及待說自己去了寺廟,就是希望時非晚能稍微安心一些。

“岑隱。”

時非晚心底終於想明白了岑隱的古怪是何緣由了。此時感覺到他有些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時非晚心裡嘆了口氣,咬咬牙,卻還是道:“我若是信那些,我若是怕你,你會去求皇上退婚嗎?”

時非晚摸準了岑隱的心裡了。可無論她信不信克妻一說,她其實都沒有在心底接受他幾分。所以,此時倒反而希望利用他這一心理,讓他主動去跟皇上說擎王府有意退婚。

“……”岑隱似想說什麼,可似乎被什麼情緒衝擊到,使他開口有些艱難。最終,他喉結猛動了動,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可卻是很堅定的朝時非晚搖了搖頭!

不會!

他沒那麼輕易就放手了!

他希望她不排斥他。可若實在改變不了,他也……依舊不會放手!

岑隱本來還很想跟時非晚說說,他以後不會讓她離開他的情報網下,以後也不會亂髒血腥,一定用盡全力將她保護得更好,望她不要怕那些之類的,最起碼不要立馬就退縮……可是此時,他覺得他已經知道了時非晚抱有的態度,心底裡生出了一股無力感來。

再怎麼哄,好像也不過是他單方面的可笑掙扎罷了……便是她不怕,她也沒少排斥……

想罷,岑隱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從自己身上掏出了那一枚他自己弄來的護身符來。也沒過問時非晚,直接掛在了她身上。

時非晚瞧著他的動作,心底有些怪怪的發堵。她什麼也沒說。沒一眨眼岑隱掛好護身符,瞧見時非晚也沒看自己只是盯著空氣發著什麼呆,岑隱心底實在憋堵得慌。

他一時不知應該繼續跟時非晚說些什麼,可心裡再頹敗失落卻也只能噎下去。可此時面想著時非晚的態度也實在有些無措了。想罷,岑隱轉了個話題,問道:

“阿晚希望怎麼處置那些人?”

時非晚其實剛剛是想事情去了,這才有些出神。此時她立馬被這話給拉了回來,抬頭,很快就明白了岑隱這“那些人”指的是誰:那些土匪,以及徐凱!

“你抓住他們了嗎?”時非晚看出了岑隱對不退婚的堅定,所以先前對他的那一探她也不會堅持了。就繼續……原她有的計劃!

“還沒有收到信,不過,應該已經抓到了。就算現在還沒有,遲早也會抓到。要不是……”

要不是他一丟丟險放在她身上都怕,那群人他必會提前就去查了。就算不去,依他以往的處事風格接她時在旁邊埋伏,那些人連現場也離開不了多遠。可偏偏這人質是她……

“抓到了嗎?”時非晚突然低頭琢磨了著什麼。

岑隱忽地聽她嘀咕道:“其實,要不是他們,我現在就淹死了……”

其實要不是他們,時非晚也能離開那河。可這會兒時非晚也不知打著什麼主意,這話,倒像是有為那些土匪說話求饒的意思。

“阿晚莫非感激他們?”

在泠州時岑隱就知道時非晚會水。不過卻也不會想到她的水效能夠好到在水下馬車中埋一陣後,還能靠自己在那麼深急以及寬的河水中離開。所以就算時非晚沒說這話,在此前岑隱也是覺得時非晚反而因為這綁架才活的。

岑隱問到此時,突然感覺自己後腰上纏來了一雙纖細的手,一怔,再低頭時便見時非晚竟很主動的將腦袋埋入了他懷中:

“世子,我才應該跟世子道歉。我方才只是說‘若是我怕’,世子想來是誤解了,我不僅不怕,更甚至信都不信。我想,世子必然也不怎麼信,那麼也不必為我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