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屋舍內眼露迷離,正淺嘗酒釀的莫老似有感應一般,道了聲不好,驀地眉頭緊蹙,出了鬼谷洞天,向禁地疾行而去。

見易寒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畫中仙露出焦急,不過在發現易寒還有著鼻息,只是昏厥了而已後,稍稍鬆了口氣,可她臉上的擔憂卻一直未曾退去。

易寒已成為了一個血人,並還不斷有著鮮血從毛孔中滲出,膚表的每一片青鱗彷彿都經歷了血水的洗濯,變得明亮而又妖異。

寶藥精華在滋潤著易寒的**,同時自身所帶的狂暴也在一次次將**的新生不斷毀滅著……

潛意識裡,易寒仍在做著抵抗,只是這一次抵抗的,不再是精華力量,而是死亡。

“真是胡來!”不知何時,莫老也出現在了禁地之中,看著易寒露出了慍怒,不過旋即又嘆了口氣,對畫中仙道,“如今你我能做的,只有聽天由命了。”

時間緩緩流逝,已是三日後。

易寒的身上如引始氣入體時一般,再一次結滿了血痂,雖有著氣息,卻始終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又是五日過去,易寒身上的血痂已層層脫落,露出了一片片青鱗,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耀眼。

莫老和畫中仙皆守候在一側,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易寒未氣絕,那便還有著希望。忽然,畫中仙眸光一動,身影驀地掠至易寒身旁,只見易寒有些煞白的臉龐上,原本緊閉的雙眼,在此刻露出了一道縫隙。

“畫姐姐。”望著映入眼簾的一張美豔面孔,易寒有氣無力地喊了聲。

聽到易寒出聲,畫中仙鬆了口氣,不過神情卻不太自然。易寒以往遭遇的兇險,皆在她的把控之內,可這一次卻是易寒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她的心中有些內疚,為何當初會眼睜睜看著易寒吞下那些苦果,卻沒加阻攔。

“小傢伙,你可真是讓老頭子我佩服啊,沒想到你的胃口這麼大!老頭子我一株寶藥釀一壺酒還能喝上幾天,你竟一口氣生吃了三十多株寶藥!嘖嘖。”見易寒醒來,莫老也放下心來,不過嘴上卻是忍不住的調侃道。

易寒聞言,有些尷尬,隨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了,這段時間你就暫且呆在此地吧,雖說寶藥精華已被你用來淬鍊肉身了,可在你體內還是有著些許殘餘,若是不巧碰上了羲藥那個老傢伙,你怕是要死上第二次了!”莫老提醒道。

“哼!若非是你蠱惑易寒去偷藥,他又怎會經歷這些!”聽著莫老的話,畫中仙像是想起了什麼,頓時冷冰冰地回道。

“呃……”莫老目露窘態,但隨即打了個哈哈道,“此事我確有責任,不過這一劫已經扛過,帶給他的益處也是極多的……”

莫老知道留在此處,怕是會繼續遭受畫中仙的冷眼,拎起裝酒的仙葫便欲離開,不過臨行前,他視線掃到了敕墨蒼毫,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身衝著易寒道:“小傢伙,念在那八株寶藥的份上,對於這敕墨蒼毫,老頭子我再給你提個醒,想要參悟,謹記四字,隨心所欲!”

語罷,莫老酣飲了一口酒,向禁地外走去。

“隨心所欲……”易寒喃喃著,將這四字記在了心裡,隨後又閉上了雙眼,如今他尚無氣力,參悟翰墨之道,要等到恢復之後了。

洗心峰大殿。

李玄策正在座上露著愁容,翻閱著一篇手記。這是羲藥道人登記的被偷寶藥的名錄,數日前已被送了過來,這幾天李玄策已對這些寶藥的價值進行了盤估,但結果卻讓他一陣頭大。五十餘株寶藥,若是賠償,頃刻間便會將他的家底掏空。

“若被老夫知道是誰,必拿你點了天燈!”以往莫老偷藥,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可這一次卻是讓他背了個大鍋,一想到此,李玄策就有些欲哭無淚,惆悵之餘,也讓他對偷藥賊恨恨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侍者突然走了進來,向李玄策躬身道:“苑主,據外出的弟子回報,最近天漠深處烈風頻起,怕是用不了多久,風潮便會來了!”

“暫派幾名弟子前往天漠,隨時觀測深處的動靜,切莫被其他宗派搶了先機!”李玄策聽到稟告,當即安排道。

侍者應諾了聲,走出了大殿。

“風潮……”李玄策嘟囔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忽然的,李玄策眸光一亮,“羲藥師叔素來渴求食仙花種,而在天漠深處恰有一處食仙花林,若是能取得一粒種子,或許這賠償之事便可就此作罷!”

“只是……一株成年的食仙花便有著乘丹境的實力,更別說去闖食仙花林了……”想到弊處,李玄策又重展愁容,將手放到眉心,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