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堆上面,的確有傾斜的石條,周圍能看清的石堆,指向的全是峽谷深處。

“殉教,殉的是什麼教?”

西域的幾大教派裡,都沒有這種用亡者祭祀的習俗。開車的老兵還說起過,維吾爾族說的殉教者墓地,也並非是他們的教派。劉天德沒有回答,而是彎腰去檢視屍體,想透過服裝判定這些屍體的來歷。

但就在這時,屍體上突然傳出“咔嚓”聲,頭部的冰殼出現龜裂。我一把將劉教授拽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幾乎是同時,四周也傳來同樣的聲音,像是所有屍體身上的冰殼都開裂了,彙集起來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風雪聲。

“不好,詐屍了!”張虎一下就炸毛了,嚇得沉雪她們都變了臉色。

劉教授臉色也不好看,可見也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從他眼神能看出來,對陳虎說的這種話,他很是不屑。

這讓我感覺他跟沈國軍不是一路人,之前沈國軍胡言亂語的時候,他都是選擇了沉默,有種不敢苟同的意思。

此時班長還保持著鎮定,見屍體頭上的冰殼崩碎後屍體沒動靜,制止張虎亂說下去,打了個手勢讓我過去看看,他們則是在空地上緩緩散開。沉雪和另一個戰士架起沈國軍,已經做好逃跑的準備。

我吐了口氣,抽出匕首小心的過去,挑開面前屍體臉上的薄冰,看見的情形嚇得我倒抽了口冷氣。

屍體的臉上沒有五官,而是佈滿了血絲,正中間還有一隻血紅的眼睛,正緩緩的的鼓動著,像是屍體在呼吸。

驚嚇過後我很快反應過來,側頭看了眼峽谷裡數不清的石堆,頭皮發麻的退回來說:“屍體臉上蒙的全是飛皮!我們怕是進了那玩意的老巢了!”

我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嚇得不敢亂動。高川的遭遇我們最清楚,這玩意要是全出來把我們控制了,冰天雪地裡沒有人來解救,到時候只能變成一具具行走的冰屍。

“不要驚擾它們!”我小心的後退,哪裡還管得了他們殉的是什麼教,是什麼年代的人。

沉雪聽說是飛皮,扶著沈國軍教授過來,看著我說:“我聽張班長說你會些道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穩住我們的意識?”

她的意思的定魂,只是說的委婉。爺爺教過我,但需要的東西我身上都沒有。正準備回答她,被挑開冰殼的屍體突然一歪倒在地上,一道血影閃爍,我立刻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黏在了匕首上,都來不及去看,冰涼的感覺瞬間傳遞到手腕,隨即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但我從許鵬身上知道,這玩意粘在身上完全察覺不到,左手急忙鬆開槍,一把抓住右手手臂,連同衣袖一起捏住,袖子裡頓時傳出一股掙扎的力量,想要掙脫出來。

“小道士!”沉雪驚亂下,連稱呼都換了。我現在也來不及理會她,讓班長扯開我的大衣,把護身符拉了出來塞到我嘴裡,直接用牙齒咬破包裹的紅布,牙齒觸碰到裡面的東西,身上頓時傳出一股暖流。

藏在我袖子裡的飛皮立刻躁動起來,想要從我身上脫離,我一鬆手,它“嗖”的一聲就飛了出來,朝著班長飛去。

護身符裡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爺爺告訴我,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只要破開紅布就行,現在看來是真的,眼看飛皮就要落到班長肩膀上,我抽手就把紅布里的東西拿了出來,反手按在班長胸口上。

我的想法很簡單,護身符能從我身上驅走飛皮,那班長接觸到應該也能,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就連我都驚得合不攏嘴。

護身符還沒有接觸到班長,上面就發出一道淡淡的金光,飛皮被它的光照射,身上冒出一股濃煙,慘叫一聲後墜落到地上,蜷成一顆眼球的樣子後快速消融,眨眼就成了一灘腥臭的膿血,周圍的冰雪都被融出一個坑洞。

“這……”我驚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李闖他們全都愣住了,一個個都不怕周圍破屍要出來的飛皮,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很快回過神,心裡暗喜,從小爺爺就跟我說一些離奇的事,我以為都是故事,要不是自己愛好,他那些東西我都不想去碰。

只是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去解釋。

“別愣著了,我們繼續往前走,飛皮就要出來了!”沉雪最先回過神,應該說她沒有被驚住,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一提醒,才發現很多飛皮都已經脫離了屍體,飛到了石柱上,縮成眼球的樣子盯著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忌憚我手裡的東西,也不敢貿然襲擊。

“繼續往前,都靠攏陳秀,不要離太遠。”班長回過神後立刻做出部署,沒有在說不準提的事。

我也明白,我現在展現出來的東西,就好比說有外星人一樣,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不會被權威承認,但有一天真的有外星人出現的時候,它就已經不需要辯解和掩飾。

沉雪扶著沈國軍教授最先朝我靠攏,我都還沒來得及看手裡的護身符是什麼,她就伸手拽了下我的衣服,低聲說:“真的是你,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我眉頭微皺,她的話有些沒頭沒腦,可是聽起來她好像認識我。在想起她給我盒子的時候提到我父親,心裡的困惑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