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身材廋削,面色微黑,目光卻格外銳利。

“緬甸宣慰司早已名存實亡,如今被三家分割。”楊啟在對手下將領們訓話。將領們站的筆直,腰間佩著的竟是明軍制式長刀。

“咱們如今的勢頭盡了。要麼向緬甸那邊擴張,可那三家兇悍,且一旦被攻擊,弄不好便會聯手。”

楊啟嚥下嘴裡肉乾,“且緬甸那邊哪裡比得過雲南富庶?所以,咱們應當向這邊擴張才是。”

“指揮使。”楊啟掛著指揮使官職,有人說道:“可沐朝弼不是省油的燈啊!他豈會坐視咱們得手?”

楊啟吃了一口飯糰:“由不得他。此次他請我出兵,條件便是讓出一座城池。有了城池,咱們就有了遮蔽之所。以城池為基業,伺機而動。若是有機會……說不得還能做做雲南王!”

將領們不禁喜笑顏開,有人說道:“指揮使做雲南王,咱們就做指揮使。至少也得是個指揮僉事吧!”

“我便做宰相。”

“我做大將軍……”

楊啟蹙眉,覺得麾下不讀書,果然是粗鄙不堪。

他正捉摸著等拿下一座城池後,是否請幾個先生來教導麾下,有人帶著沐朝弼的使者來了。

“都督說,三到五日動手。一旦動手,便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滅掉那一千騎,憑人頭記功,一顆人頭百錢。”

“百錢?”楊啟心動了。

“都督說了,錢,沐氏不缺。”使者矜持的道。

“好,一言為定。”

對於土人來說,大明的銅錢就是硬通貨。那些婦人最喜在背孩子的背篼上縫幾枚銅錢,說是能辟邪。

等使者走後,楊啟對麾下將領說道:“那日一旦動手,就要果斷。擊敗了那些明軍後,順勢洗劫昆明城……”

有人說道:“沐朝弼會許可?”

“為何要他許可?”楊啟冷冷的道:“咱們有他把柄,他只能有苦難言。洗劫之後撤出昆明,隨即遠遁。”

“他若是反悔呢?”

“他若是敢反悔,咱們只需說此次突襲乃是沐朝弼吩咐,別忘了,當初舉薦我接任指揮使的便是他。老子反咬他一嘴,他渾身長嘴都說不清。”

楊啟看著昆明方向,眼神灼熱,“那個花花世界啊!若是我的該有多好?”

……

第二日,沐朝弼以土司楊啟襲擾為由,召集眾人議事。

“胡太監,還請前往。”

沐朝弼的人看似溫和,但卻不容拒絕。

來人身後有數十軍士,虎視眈眈的盯著胡雄的手下。

這個狗東西是不準備掩飾自己的野心了嗎?

胡雄心中有些發慌,但轉念一想,蔣慶之若真是死在昆明,嘉靖帝絕壁要想方設法弄死沐朝弼,既然如此,那沐朝弼還掩飾什麼呢?

只要不謀反,他就不怕。

“稍等,咱換身衣裳。”

胡雄去了後院,這裡剛被悄無聲息的開了一道小口子,他急匆匆進去,尋到了蔣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