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徐渭眯著眼,“那就三五日吧!伯爺的病情當有緩和,到時候再談此事。”

“好,一言為定。”

張乾走後,後面走出來一人,正是蔣慶之。

“三五日……這大概是沐朝弼決定動手的日子。”蔣慶之坐下,“可我豈能讓他如願?”

……

當日上午,鄧輝去見了張守。

“都督說,土司楊啟蠢蠢欲動,請張巡撫出手彈壓。”

張守瞠目結舌,“老夫麾下能調動的也就是百餘老弱病殘,那楊啟聽聞麾下數千勇士,老夫如何彈壓?”

鄧輝冷笑,“巡撫乃一地之長官,昆明之外的事兒,不該都督管不是。若是那楊啟作亂,雲南受損……”

“歷來不都是沐氏執掌軍權嗎?”張守不忿的道,老實人也發飆了。

“可都督只是都督。”鄧輝說道了:“誰知曉朝中意欲讓誰襲爵?”

“長威伯那日都說了是沐都督。”

“口說無憑,時至今日長威伯依舊沒露面,都督越發不好出面了。”鄧輝說道:“話,在下帶到了,至於張巡撫如何彈壓楊啟,那與都督無關。”

等他走後,張守怒火升騰,砸了一屋子東西,罵道:“誰不知長威伯吃了毒蘑菇,此刻怕是都臭了。此時用楊啟來逼迫老夫,這是要謀反嗎?”

他靈機一動,當即去見胡雄。

“胡太監有監控雲南之責,當知曉老夫的難處。還請胡太監做主。”

堂堂巡撫,竟然成了到處撞鐘的叫花子,讓胡雄不禁暗自唏噓,但他卻冷著臉道:“如今長威伯不出,咱這裡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咱手下數十人此刻大多在盯著外面,楊啟那邊隨意弄些人進城,咱就只能懇請陛下在京師降下掌心雷,劈死那些亂臣賊子。”

掌心雷?

張守失望而歸,隨即寫了致仕奏疏,令驛站快馬遞給京師。

但奏疏剛出去沒多久就被截獲了。

“都督,是張守的致仕奏疏。”張乾笑道:“這老兒是怕了。”

“張守不足慮,不過胡雄是內侍,在雲南軍民眼中便是陛下的家奴。胡雄在一日,我便不安一日。”

沐朝弼說道:“一旦動手,藉口亂兵洗劫,弄死胡雄!”

“都督放心!”

沐朝弼起身,“至於什麼襲爵,蔣慶之身死,京衛精銳千騎被雲南土司擊潰,朝中除去我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眾人轟然大笑。

沐朝弼很滿意麾下的精氣神。

“問問楊啟到了何處。”

……

距離昆明城三十餘里的一處山谷中,楊啟正在吃乾糧。

乾糧是飯糰和肉乾,以及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