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李恬笑了笑,“大鵬呢?”

“娘子!”乳孃抱著大鵬回來了。

“這是什麼?”李恬接過襁褓,看到了木雕。

“這是那位荊川先生送的。”乳孃說。

“先摘下來吧!”黃煙兒說。

“伯爺說戴著。”乳孃說道。

“嘖!”黃煙兒有些好奇,“我從未見過伯爺對誰這般尊敬過。”

“伯爺來了。”

蔣慶之進來了,李恬問,“是什麼喜事?”

“此後荊川先生會時常來家中,吃用和咱們一致。”

這是極為尊重的安排,李恬點頭,“好,我會安排下去。”

見蔣慶之歡喜,李恬笑道:“難道那位是諸葛孔明般的人物?值當夫君這般歡喜。”

“諸哥?”蔣慶之笑了笑,“荊川先生便是荊川先生。”

流水宴席一開,外界各種猜測都來了。

“嚴嵩低頭了,主動把賬簿遞給了戶部,蔣慶之這是在歡慶勝利。”仇鸞在家氣咻咻的轉圈,“嚴嵩迂腐,嚴世蕃為何低頭?”

管事苦笑,“京師許多人都在等著那位小閣老和蔣慶之鬥起來呢!誰知曉他竟然縮了。”

仇鸞止步。“嚴家交了賬簿,咱們就坐蠟了。”

“侯爺,戶部那人又來了。”門子來稟告。

“孃的,真當本侯不敢動手不成?”仇鸞眼中兇光閃過。

“侯爺!”門外,護衛們正在待命。

侯府好,他們就好,侯府衰敗,他們也跟著如落水狗。

但凡仇鸞一聲令下,這些護衛真敢動手。

管事也在等著仇鸞的決斷。

遮掩,動手,裝死狗,低頭。

就這四種選擇。

仇鸞突然問:“嚴家送了多少賬簿?”

“一馬車!”管事說。

嚴家的家底外界知之不多,但嚴氏父子的貪婪有目共睹。一馬車賬簿,想想那是多少田地,多少人口。

嚴嵩貪婪,卻畏懼嘉靖帝,他最終交賬簿不奇怪。

嚴世蕃不但貪婪,而且膽子大,在外面喝酒公然說自己便是無名之宰輔。

乃至於說大明離不了自己。

這話把道爺置於何地?

這等人會甘心低頭?

一馬車……嚴家沒藏私,也就是說,嚴世蕃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放棄了反抗,選擇向蔣慶之低頭。

“侯爺!”門子再度來了,“那秦林說了,咱們再不交賬簿,他便去莊子上自行清查了。他還威脅說,朝中御史正在候命。”

從清查田畝行動伊始,在京的御史們摩拳擦掌,把此次行動看做是一場饕餮盛宴。

御史要想出頭,要想出政績,就得彈劾。彈劾的職位越高,政績就越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