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這次遊獵名單,我看了,除了幾個老臣去捧捧場,其他幾乎都是皇后黨,據說邀請齊臣相,他不去,轉而又邀請齊夫人。”

邀請齊夫人?

溫婉蓉微微一愣,吸了吸鼻子,轉移注意力:“我見過齊夫人,她一看就是書香門第的大戶女子,端莊優雅,怎會參加狩獵這樣的活動。”

覃煬對齊夫人沒印象,但知道齊駙馬:“對了,齊賢也去。”

齊賢一介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他去狩獵?

溫婉蓉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去年冬狩有齊駙馬嗎?”

覃煬說沒有,他這點細心,特意翻看了前幾年的冬狩,對比一下邀請名單,就怕今年他新上任,鬧么蛾子。

溫婉蓉更覺得蹊蹺:“兩個跟冬狩完全無關的人,今年被邀請,杜皇后是什麼意思?”

跟齊家和好?

畢竟齊臣相鬧到大宗正院,皇家臉面不好看。

覃煬也預感不好:“鬼知道他們想什麼。”

話鋒一轉:“這些事我不想告訴你,要你一門心思在家養胎。”

“可是……”溫婉蓉看他關切的眼神,低下頭,摸摸肚子,小聲道,“我真的好怕你和長公主在一起,真的好怕。”

說著,她起身緊緊摟住覃煬的脖子,貼著頸窩,極溫柔道:“覃煬,我不能沒有你,你知不知道?”

覃煬說知道,嘆口氣,拍拍她的背。

問題,知道有什麼用。

長公主算什麼,真正可怕的是杜皇后。

杜皇后的手段他們領教過。

錢祭酒是皇上眼線,她有辦法弄死,且皇上不追究,齊家這次撕破臉,是福是禍,亦未可知。

覃煬怕溫婉蓉傷神,沒敢再跟她說宮裡情況。

皇上幾乎脫手朝政,現在大部分都由皇后黨的幾個老臣處理。

再這麼下去,和一黨獨大有什麼區別?

其他黨羽岌岌可危。

甚至有謠言傳,皇上打算從小皇子中挑一個太子出來。

可小皇子的年齡最大不過八歲,能做什麼?

而面對選太子一事,杜皇后隻字不提。

心裡到底盤算什麼,不得不防。

覃煬想到朝野之事,打從心底重重嘆口氣,再看看賴在懷裡這位,就快騎他頭上。

溫婉蓉最終沒去,鬧歸鬧,覃煬的話她還是聽。

冬狩的頭一天晚上,兩人相擁而眠。

溫婉蓉睡得不好,一直胎動得厲害,她半夜醒了,往覃煬懷裡鑽。

覃煬被吵醒,看她蹙著眉,情緒不好,問怎麼了?

溫婉蓉說孩子老動,她不舒服。

覃煬瞌睡也嚇醒了,問要不要找大夫?

溫婉蓉說不用,然後摟著他的脖子,輕聲道:“覃煬,我不想你去冬狩。”

覃煬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過幾天就回來了,嗯?”

溫婉蓉無可奈何點點頭,嘆息一聲:“覃煬,當初我應該聽祖母的,在府裡等你,而不是急急忙忙拿調令換你出來,你出來了,後續問題太多了。”

覃煬能說什麼,換以前他肯定說。老子說不籤你不聽,現在依然如此,後悔有個屁用!

但現在他想,責怪對方有什麼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轉念,站在溫婉蓉的立場,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