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旨時,溫婉蓉也在場。

覃煬看她臉色都變了,心想完了。

長公主真是要覃煬保護嗎?

當然不是。

她找人細查,查到在後面告狀,使絆子害人的就是溫婉蓉,這是其一。

其二,丹澤病了她不管,但溫婉蓉替他付診金那張欠條,不知道是丹澤疏忽大意,還是病得厲害,忘了處理,兩人完事後,穿衣服時,從袖兜裡掉出來,被長公主抓個正著。

這下丹澤百口莫辯,被長公主用鐵鏈吊起來打了三天,餓了三天。

最後怎麼被人從宮裡扔回家,都不記得。

長公主喜不喜歡丹澤兩說,但她對溫婉蓉本身就沒好感,這種排斥是從杜皇后那裡言傳身教,因為父皇對母后的冷落,以及父皇對一個畫中女人夜夜思念,讓她從很小對男女感情之事的認識就扭曲病態。

畫裡的人死了,無從報復,現在突然被她發現一個活著,又是母后情敵的血脈延續,自然所有矛頭都指向溫婉蓉。

溫婉蓉不知道其中原委,但直覺長公主挑事,當仁不讓。

她就是不讓長公主得到覃煬,這種強烈的佔有慾,讓她近乎瘋狂什麼事都做得出。

覃煬頭一次感受到女人勾心鬥角的爭奪。

在他眼裡算不上什麼大事,但在兩個女人眼裡,性質完全不一樣。

溫婉蓉看似綿羊,實則就是個藏在暗處,逼急就會直奔要害的尖牙怪。

長公主看似跋扈,實則離開杜皇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紙老虎。

她未必是溫婉蓉的對手,但有杜皇后,溫婉蓉就算有一百個點子,面對位高權重,什麼都沒用。

“溫婉蓉,算了,行不行?”覃煬拉她到裡屋,好話說盡,“冬狩那麼多人,長公主不能如何,大不了我多派人手跟隨,眾目睽睽,能做什麼事。”

溫婉蓉冷著臉:“是嗎?長公主出么蛾子,往林子深處跑,你們追不追?誰去追?既然指明要你保護,你不應該時時刻刻貼身相伴嗎?你當我傻是不是?”

“你傻,天下就沒有聰明人了。”覃煬給她倒杯茶,要她消消氣,彆氣壞肚子裡的兒,“冬狩就三天,又不是十三天,何況聖上也去,沒人敢亂來。”

“沒人敢亂來?”溫婉蓉不信,氣道,“上次還在燕都呢!聖上還在皇宮呢!她不是私自出宮來找你!你們在小宅做什麼,我再晚去一點,該發生都要發生了吧!”

覃煬無法反駁,只能繼續勸:“哎,說好不提這茬,你怎麼又說這事,都是誤會。”

溫婉蓉冷哼,說起這事氣不打一處來:“誤會?什麼誤會?你們沒親上去?舌頭都伸到對方嘴裡了,以為我沒看到?!”

觀察真他媽仔細……

覃煬都快叫她祖宗:“老子都認錯了,還要怎樣。”

溫婉蓉聲音尖細:“怎樣!怎樣!我要跟著去!就要去!帶著你的孩子一起看著你!”

覃煬軟的不行來硬的:“你這叫無理取鬧!你看看你這樣子,能騎馬還是能射箭?!再流一個,心裡就舒服了!”

溫婉蓉氣得把杯子摔地上:“流幾個都是你的錯!”

她摔東西,徹底把覃煬那點耐心摔沒了,他聲音拔高:“你懷個孕。氣性不是一般大!老子天天寵你,慣你,把你慣出毛病來了!”

溫婉蓉聽不得他唱大喉嚨:“那你別寵別慣啊!出去找其他女人啊!去啊!去啊!”

說著,起身到西屋,氣得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覃煬還想吼,想想,把脾氣壓一壓,坐到西屋的榻上,手放在她肚子上,態度軟下來:“溫婉蓉,這次就算了。”

溫婉蓉沒理。

他又問一遍。

溫婉蓉還是沒理。

過了一會,他看見她在揉眼睛,忙把人抱起來,靠在肩頭,拍背道:“剛剛我不該吼你,別哭了,你懷孕也不容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溫婉蓉滿心委屈,靠在他懷裡,抽噎,“你親人家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私下做了多少努力。你看見過嗎?那些傷害你的話,你以為我說的時候不心痛?我們在一起經歷那麼多事,難道抵不過我說你幾句不好聽的話嗎?”

所有問題丟擲來,覃煬無言以對。

“我就是見不得長公主來找你,就是不行!”溫婉蓉把滿是粗繭的手放在肚子上,“我懷著你的孩子,你卻跟別的女人騎馬遊獵,要我怎麼想?長公主如果是檢點之人,她會要你貼身保護嗎?你是總統領,應該保護皇上,不是她!難道皇上不去?”

覃煬不是不懂溫婉蓉的顧慮,他也想過這個問題,聲音一低:“溫婉蓉,皇上現在三不五時發病,不是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