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她為他付出夠多。

以前不覺得,甚至認為應該。

自從溫婉蓉懷孕後,覃煬有些想法也在不自覺發生變化。

第一個孩子,兩人沒經驗,付出血的教訓。

第二個,無論如何要保住。

覃煬很深刻感覺,作為一家之主的擔當。

而溫婉蓉的變化更明顯,她為母則強的心態比上次清晰很多。

她當然不希望覃煬去找別的女人,他們才是真正的三口之家,憑什麼自己的和諧溫馨被不相干人打破?

她不是杜夫人,也不是杜皇后,更不是那些官家夫人,明明心裡百般不願,還要討好般把別的女人送到自己夫君床上,為的是留住夫君的心。

問題,留得住嗎?

溫婉蓉從沒想過用別的女人留住覃煬,如果他的心在她身上,不用她做多餘的事,他會自覺留下。如果這顆心沒了,她寧可走,皈依佛門,常伴青燈,也不願看他和別的女人笑語嫣然,自己備受煎熬。

覃煬當然一再向她保證,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

溫婉蓉嘴上答應,心裡多少有一點不信任。

隔天一早,她陪覃煬一起吃早飯。

覃煬看她吃得悶悶不樂,伸手把她碗筷拿過來,笑著說夫君餵飯。

溫婉蓉愣愣看他一會,忽然哭起來。

她想長公主是權貴,要如何,她得忍,得讓。

她想他們夫妻一年多快兩年,覃煬也沒帶她獵遊過。

覃煬以前是什麼性格,長公主難道不知道?

為什麼以前不要,等她把他改好了,連孩子都有了,就來搶現成的。

溫婉蓉哭,她跟他在一起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氣。才換來今天的如意生活,公主就憑一道懿旨,叫覃煬走,他就乖乖守她身邊。

那自己的付出算什麼?

覃煬沒想到溫婉蓉會哭得停不下來,但他也沒辦法,早飯都不吃了,把人抱到腿上坐著,一個勁地哄。

溫婉蓉像小孩一樣,摟著脖子,伏在他肩頭,哭了好一會,哽咽道:“我沒事了,你走吧。”

她這個樣子,覃煬能放心走才怪:“這樣,我現在送你到祖母屋裡,你這幾天就住那邊,那邊熱鬧,你想跟冬青她們打牌逛街都行,現銀都在櫃子裡,你隨便拿。”

說著,他放她下來,穿上大氅,又給溫婉蓉繫上斗篷,拉著她的手,親自送過去。

老太太看她眼睛紅紅,剛哭過,問怎麼回事。

覃煬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一遍。

老太太沒多說什麼,只叮囑兩點,一是要他自己多加小心;二是一切以皇上安危為己任,至於其他人,盡職就好。

話明的不能再明,除了皇上,任何人不能指揮他。

覃煬說明白,告辭離開。

溫婉蓉想想,斗篷都不穿追出去,拉著覃煬的手,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早去早回。

覃煬笑起來,要她趕緊進屋:“我只是皇家冬狩,不是打仗,沒事,別擔心。”

冬青怕溫婉蓉凍著,趕忙把斗篷拿出來給她披上,然後對覃煬說:“二爺,您趕緊出發吧。夫人這邊有我們照顧。”

覃煬嗯一聲,轉身離開。

溫婉蓉追了兩步,被冬青拉住,最後眼睜睜看著覃煬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

“夫人,我們回屋吧。”冬青在一旁小聲提醒。

溫婉蓉回過神,嗯一聲,情緒不高。

回到屋子裡,她聽著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句話也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