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覃煬會聽進去,沒想到他不為所動。

“這事不是聽誰的問題。”覃煬一個姿勢趴累了,動了動,“你想過沒,萬一皇上透過提議怎麼辦?後宮不得干政,溫伯公唱舉戰論唱得歡,皇后不可能讓他再說反戰抽自己臉,何況一言九鼎,一旦決斷,就是錯的也不能改。”

溫婉蓉愣了愣,忘了這茬:“那怎麼辦?”

覃煬似乎早想好了:“趁皇上還在考慮,要皇后自己的人去撤了議事書。”

說到皇后自己人,溫婉蓉想起杜廢材明裡暗裡並不同意擴疆之戰:“我看杜將軍在議事書上寫了意見,他似乎不贊同啊。”

覃煬嫌惡:“他寫的叫個東西?”

溫婉蓉沒說話。不置可否。

覃煬心煩道:“杜子泰心知肚明他的護國將軍怎麼來的,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乾脆和稀泥,誰也不得罪,天塌下來有皇后頂著。”

話說到這,再往下說什麼都沒意義。

溫婉蓉知道覃煬打定主意,不聽也不改,去倒杯水,伺候他服藥:“大夫的話你也聽見了,外傷在冬天難養,別舊疾不好又添新疾。”

覃煬說知道,伸手在小綿羊胸上捏一把,壞笑:“這次為夫親自演示一把苦肉計,你到時要配合我演的像一點。”

溫婉蓉拍掉鹹豬手,白他一眼:“別人苦肉計都是自傷,你是被傷,還嘚瑟。”

覃煬確實嘚瑟,來句:“這叫借東風,懂不懂?”

小綿羊懶得理會二世祖歪理邪說,把被子給他蓋好就要出去。

二世祖叫住她:“哎,你去哪?又不管老子了?”

小綿羊出門,聲音從外面飄進來:“去賬房查賬,順便叫布莊掌櫃來結錢,快過節了。難不成叫人家空手回去。”

二世祖沒吭聲,倏爾想到以前宋執說“賢內助難求”,看來溫婉蓉這個賢內助還行。

因為冬至要出門,覃煬老老實實在床上養了三天。

等到出門那天,天公不作美,頭一天夜裡就降場大雪,隔天一早滿地銀裝,白茫茫一片。

近午時,溫婉蓉邊扶他起來穿衣,邊問:“覃煬,外面在下雪,還出門嗎?”

覃煬懶懶嗯一聲,不說話。

溫婉蓉關心道:“胳膊疼還是背疼?你要不要吃止疼藥再出去?”

“不吃。”覃煬疼得難受,索性坐下來,叫溫婉蓉找布條給右手包紮。

溫婉蓉不解:“你不是舊疾嗎?包紮做什麼?”

覃煬嘖一聲,不耐煩道:“你別問那麼多,包起來就行。”

溫婉蓉猜他疼得心浮氣躁,也沒多言,按他的要求辦。

出門時,宋執已經在垂花門等,看覃煬走路都不利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是做戲做全套啊!”

覃煬不耐煩地揚揚手,要他快走。

路上,三人乘一輛馬車。溫婉蓉全程一句話不說,就聽宋執跟覃煬說話。

“那幾個王八蛋一聽要去禍禍杜廢材家,高興得一早就去登門拜訪了。”宋執同樣一嘴歪話。

小綿羊無語。

覃煬回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小綿羊依舊無語。

二世祖加花貨加一幫子禍害,各個不是省油的燈,壓迫他們?

杜廢材是多不開眼!

溫婉蓉一邊替杜廢材擔憂,一邊聽覃煬跟她說:“一會你扶我進去。”

她應聲好。

不過以覃煬現在的狀態,想不扶也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