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掃了眼他右手的繃帶,暗暗嘆氣,二世祖什麼時候能消停啊!

二世祖不出這口惡氣,肯定消停不了。

一行人到杜府時,門口馬車已經陸陸續續停滿。

宋執喲了聲,笑今天來的人不少。

覃煬也掃了眼。揚揚眉,說人越多越好。

進府時,一行人已經鬧開。

有一個人來的,也有帶著小夫人一起來的,都坐在正廳,跟杜子泰閒聊,大有拍馬屁,站隊求罩的意思。

杜子泰對這幫小子平日難管傷透腦筋,沒想到今天抱團來以示衷心,受寵若驚。

一屋子人還在說鬧,忽而有個穿櫻粉對襟襖的小姑娘從門外探頭,朝裡面掃了眼,似乎在找人,但沒找到想見的,才走進來,到杜子泰身邊小聲問:“不是說宋執要來嗎?他人呢?”

杜子泰笑:“他是要來,可能晚點。”

小姑娘哦一聲。

兩人正說話,外面小廝報,覃將軍和宋軍事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小姑娘頓時眼睛亮了亮,迎出去:“宋軍事,你怎麼來這麼晚?”

全然不理另外兩人。

宋執笑眯眯地回道:“宋某讓六姑娘久等,外面冷,我們進去說話。”

不得不說,冠名“女性之友”的花貨。對任何女性,無論老幼都充滿關懷和關愛。

反觀覃煬,不知道是有傷心情不佳,還是對看不慣的人臭臉,嘴角都不帶揚一下。

溫婉蓉多少有些擔心,輕聲問:“你行不行?要不坐一會回去吧,你昨晚就沒睡好。”

覃煬說不用,帶著進入正廳。

一行下屬人到齊,杜子泰便叫人上菜上酒,叫大家邊吃邊聊。

等酒酣耳熱,有人突然發現溫婉蓉在給覃煬喂菜,馬上起鬨。

這一起鬨不要緊。所有目光都集中他兩人身上,杜子泰很快發現覃煬右手不便,一副體恤下屬的語氣:“大冷天的,有傷就該好好休養。”

覃煬難得人模狗樣,正兒八經回答:“區區小傷不足掛齒。”

說著,他站起身,故意踉蹌一下,穩住身子,抱拳,睜著眼睛說瞎話:“溫伯公在朝堂屢次針對屬下,還是將軍善體下情,多次為末將說話。得以聖上欽眼,繼續為朝廷效力,從今往後願以杜將軍馬首是瞻,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溫婉蓉嘴裡一口菜還沒嚥下,差點噴出來。

她忍了好一陣子,才把菜吞下去。

二世祖在府裡稱王稱霸慣了。

一口一個老子,一口一個杜廢材,一口一個他媽的,罵人跟吃蠶豆一樣溜,怎麼想得出來這番話?

小綿羊無語至極。

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宋執也起身。情聲並茂表示赤膽忠心,結果一個二個都站起來,統統表示要以杜大將軍馬首是瞻。

簡直把杜子泰嘴巴都笑歪了。

他一開心,話就說開了,一說開,一切都變成好說。

覃煬趁機提起“擴疆之戰”的議事,一本正經分析軍事地形、兩軍實力、戰略、戰術及戰役的需求構想,總結並不樂觀。

“有平北將軍上陣,聖上頗為放心。”杜子泰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接下話。

覃煬心裡罵娘,面上笑道:“果真要戰,冬天是最好時機,疆戎必降大雪,北蠻糧草緊缺,是進攻最佳時機,不過……”

他頓了頓,抬了抬右胳膊:“今年燕都冬天冷,末將舊疾復發,大夫說再冷,恐將要廢。”

溫婉蓉以為二世祖又在胡說八道,偷瞥一眼,發現他臉色都變了,看樣子疼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