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煬要她別多事:“上面叫人看過了,該找的東西也找了,你跑上去做什麼?”

溫婉蓉邊剝蛋殼,邊說:“玳瑁的事,我總得給祖母一個交代,再說不能什麼都靠你,你在樞密院的事夠多了,我又不是真傻,總覺得有些蹊蹺。”

“什麼蹊蹺?”覃煬喝口湯問。

溫婉蓉把剝好的蛋放到覃煬碗裡:“你想。玳瑁不會文不會武,怎麼上屋頂?就算架梯子,院子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們怎會不知情。”

覃煬沒說話,等下文。

溫婉蓉剝一個蛋給自己:“雖然她被狗咬,但狗只認味不認人,而且我叫人去她房裡查過,什麼都沒搜出來,除了一條狗,沒有其他證據,就說投藥兇手是她,未免武斷。”

“這些話你跟祖母說過嗎?”看來小綿羊挺有腦子,覃煬笑起來。

溫婉蓉搖搖頭:“我現在只是懷疑。不敢亂說。”

頓了頓,她說:“我想上去再看看,有沒有別的遺漏,也許什麼也找不到,畢竟那晚貓太多,加上第二天有人已經踩過一圈,該破壞都破壞差不多了。”

覃煬覺得她說得不是沒理:“屋頂太高,你不要上去,我去看看。”

勘查這種事,對軍事素質過硬的二世祖來說,小菜一碟,他連梯子都不要,三下五除二翻到房頂上。跟走平地沒差。

溫婉蓉在下面看得驚心。

覃煬在上面摸了一會,似乎沒什麼收穫,對下面喊:“溫婉蓉,別老看我,你圍著房子看看,地上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

溫婉蓉哦一聲,照他說在地上找一圈,也沒找到什麼。

其實她覺得地上可能性不大,院子天天灑掃,已經過去兩天了,有什麼也被掃走了。

兩人花了半個時辰,上上下下摸索一遍,沒任何收穫。

覃煬想找不到算了。反正玳瑁被咬得不輕,給她個教訓,對府裡其他下人也有震懾作用。

“溫婉蓉,想來坐坐嗎?”他一屁股坐在脊樑上,對下面招招手。

溫婉蓉想都沒想說好,順著梯子快速爬上去。

“小心點。”覃煬伸手拉她一把,要她坐下。

冬日的暖陽把人照得暖烘烘的,溫婉蓉靠在覃煬肩頭,眯眯眼,又想睡覺,她一連幾天都沒睡好,需要補眠。

覃煬拍醒她:“溫婉蓉,這裡睡小心著涼。”

溫婉蓉揉揉眼睛,往他身邊挪了挪:“可我不想回屋裡,這裡曬太陽曬得好舒服。”

“那也不能睡。”覃煬把她摟到懷裡,沒頭沒腦來一句,“溫婉蓉,乾脆我跟皇上告老還鄉,我們離開燕都,去遊山玩水,隱居起來吧。”

溫婉蓉啊一聲,瞌睡都嚇醒了。

二世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平北將軍不做了,要過閒雲野鶴的日子。

問題,就二世祖煩起來要燒山,懶起來要人餵飯,閒起來還要出去浪一浪的操性,去隱居?

當山大王還差不多。

小綿羊很委婉地問他,是不是將軍當膩了,想換土匪頭子玩玩?

差點沒被二世祖從房頂上推下去。

小綿羊這下放心了,她想二世祖當土匪,定是悍匪,一般官兵拿不下,得禍害多少蒼良。

玩笑歸玩笑,但覃煬對樞密院忍到極致。

他告訴溫婉蓉,宋執調走了,換個草包頂宋執的位置,又是杜家人,而且和覃煬公務有對接,一個杜廢材夠受了,再來個杜草包,廢材和草包前後夾擊,他吃不消。

溫婉蓉聽得很無語,但細想,覃煬身邊安插都是杜皇后的同門親戚,這種感覺很不好。

能者再多勞,精力也有限,如果身邊有兩個什麼事不做,專門負責盯梢的眼樁子,受憋不說,做得好功勞是大家的,做不好錯誤是個人的,換誰誰願意?

何況覃煬這種你進我一尺我進你一丈暴跳性格,他動不了這幫人,就會撂挑子,愛誰誰。

難怪昨天夜裡跟瘋了似的發洩,溫婉蓉想,他大概忍很久了。

“你真打算離開樞密院?”她問他。

覃煬說不知道,心裡就是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