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您想怎麼做吧。”

高士廉眯著眼睛,整個人的身上帶著些許銳利的煞氣:“既然不想死,既然想保住現有的榮華富貴,那麼就必須是與陛下和陳氏搏鬥一番了”

他站了起來:“陛下和陳氏如今的意思也很簡單,他們不願意再起爭端,讓戰事覆蓋天下人,既然如此,那麼咱們便順了他們的意思。”

“那個陳煜不是要文鬥麼?”

高士廉咧開嘴笑了笑,看著坐在一旁的虞世南、孔穎達以及許敬宗微微一笑:“伯施、延族、衝遠三位俱在,難道我們還怕了他一個毛頭小子不成?”

他看著三人,尤其是看向孔穎達說道:“衝遠,提前將安伯父請到長安城來吧,也並非是我不相信你們,只是.凡事都有一個萬一。”

孔穎達微微點頭,神色不變,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很是慎重的說道:“在聽聞長安城中流傳著陳煜要與十八學士辯經的時候,我便已經給父親去信,如今的父親應當正在朝著長安的方向而來。”

“只是父親年邁,或許”

高士廉聽出來了孔穎達的意思,但他卻並不在意,他並沒有指望孔安還能夠有那個力氣去與陳煜辯駁,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若真的他們都敗了,孔安一出,不必繼續辯駁便能夠鼓舞他們這方的勢力。

畢竟孔安可是孔子的直系後人!

這個時代中,孔子雖然沒有被加封為衍聖公,但孔氏的勢力藉助著儒家的勢力蔓延,也同樣得到了不可控制的擴張。

世人都常說,這世上能夠綿延千年的世家,大概只有三個。

第一個,已經延續了九百八十多年的陳氏。

第二個,同樣延續了將近九百多年的孔氏。

第三個,自漢末時候到現如今,延續了將近五百年的“張氏”。

這足以見孔氏的實力了。

朝堂中那些本來中立的儒家學子,見到孔子的後人,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位孔氏的老人與一年輕人辯經麼?

他們自然是要下場的.

為的不僅僅是孔氏的尊嚴,還有儒家的尊嚴,或者說是他們自己的尊嚴。

若是孔安倒下了,那麼便說明陳氏的那位陳煜主張的學說徹底壓倒了儒學,而那些以儒學為生的人便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還是那句話。

這一次,這一場辯經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辯經了,它是一場.

政治學和儒學持續了千百年的道統之爭!

道統之爭沒有輸贏,只有生死!

官渡

陳府之中

陳湛緩緩的睜開蒼老的眼睛,他看著面前擺放著的陳舊的棋盤,輕聲道嘆了口氣。

那棋盤上已經落滿了灰塵,正如同這世間被許多古舊的家族給遮擋住了一樣.

“呼——”

他輕輕的吹了口氣,將棋盤上的灰塵吹起。

“棋盤髒了,就要好好的打掃。”

“天下髒了.也一樣。”

嶺南城

坐在小舟之上的陳煜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站了起來,在這蒼茫的天地之中像是一具釋放著自己光芒的螢火。

“出發!”

“前往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