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朕看見你便不會聽你的解釋,你便是真正的謀反!”

劉徹猛地大喝一聲:“說!你為什麼不怕!?”

“是不是陳無實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此時的劉徹如同一頭猛虎、又如同一頭雄獅!

他的眼睛中充斥著無盡的光芒,像是要將劉據的內心徹底給看透一樣!

劉據不慌不忙、甚至沒有絲毫的害怕,他只是恭恭敬敬的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父皇,陳相他們有沒有傳遞訊息,這一點父皇應當是最清楚的,畢竟甘泉宮中羽林衛以及繡衣使者眾多,這些人都是忠誠於父皇的。”

“其次便是兒臣為何沒有害怕的事情了。”

他十分坦蕩,看著劉髉,反而是露出了一抹迷惑的神色:“其實兒臣更想問一問四弟,為何會害怕父皇?為何會覺著父皇在得知巫蠱之事的時候,會直接了當的殺了我?”

“會認為我在謀反?”

劉據搖了搖頭:“四弟對父皇太不瞭解了,可即便是不瞭解,也應當要相信父皇的為人才對。”

此時的劉據聲音坦蕩,侃侃而談,將自己心中的劉徹給說了出來。

“父皇絕對不會隨意的殺人,父皇殺人要麼是那人觸犯了國法、要麼是觸犯了皇法。”

“四弟、以及天下人覺著父皇肆意妄為、難以揣測的緣由,不過是削減諸王封國的事情罷了。但他們不知道,父皇這已經是給他們留了情面。”

“為何那幾個被以荒唐理由削減封國的諸王甚至連喊一聲冤枉都沒有?”

“是因為父皇的威勢?”

“其實不是。”

劉據嘆了口氣,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燕王在封地中私自鑄造錢幣,這一點已經是形成謀逆的大罪,若是說出來,燕王必須是要直接貶為庶人,圈禁致死,可父皇心中念及與燕王的兄弟情誼,所以只是暗中警告,然後削減封國。”

“吳王在醉酒之後大肆言及昔日先皇、言語中多有不敬,但他酒醒之後立刻上書,父皇也顧念著昔日先皇留下的旨意與情誼,只是削減封國。”

“還有荊王、楚王、襄王等人。”

“但凡是父皇以“荒唐罪名”而下詔削減封國的人,具都是觸犯大逆罪過的人啊。”

“這樣的人,父皇尚且顧念舊情,甚至願意揹負罵名。”

“更何況是我們呢?我們可是父親的兒子啊!父皇怎麼可能心中沒有我們?”

“昔年三弟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他妄圖謀逆,而且是想要殺害太子,這是國之重罪,所以父皇依照律法而除,五弟則是因為他利用三弟,且在父皇面前還不承認,所以被殺。”

“父皇殺人,都是依照律法而來的。”

劉據坦蕩的看著劉徹,聲音平和。

而此時的劉髉已經瘋了,他披散著頭髮,衝著劉據怒吼:“那我們呢?我有什麼錯?李廣利有什麼錯?還有被你殺的鉤戈夫人、被抓住的六弟有什麼錯?”

“憑什麼我們要受到這樣的挑撥?”

劉徹還沒說話,劉據便是嗤笑一聲。

“李廣利的錯父皇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連大司馬大將軍以及陳相都不敢養門客,他李廣利憑什麼?冠軍侯對大漢的貢獻有多大?他李廣利又做了什麼?”

“父皇顧念當年李夫人的舊情,給了他恩典,他非但不推辭、在接受了之後,甚至還得意忘形,完全忘記了這是父皇的恩典!他辜負了父皇的信任!”

“冠軍侯少年英雄,外面更有傳聞說那是父皇的影子,這一點我不信李廣利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但父皇如此寵愛的冠軍侯被他李廣利侮辱,他侮辱的是冠軍侯麼?不!他侮辱的是父皇!”

“四弟,你也讀過漢法,那我問你,辱及君父,是何罪名?”

劉髉頹然的坐在地上。

劉據繼續說道:“至於鉤戈夫人,更是罪孽滔天!”

“她收買太醫,將自己的孕期早報了三個月,更是多次服用禁藥,讓六弟懷胎十四個月才生出,出生的時候體弱多病,之後收買宮人,散播“堯帝”也是被懷胎十四個月才出生的,更是敢討封賞“堯母門”,她是堯母,父皇是什麼?”

“此等大罪,殺她有錯麼?”

劉據神色悲憫的看向劉髉:“至於你,你更是辜負父皇的無君無父之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