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美人兒袁譚沒有少見,然而這身柔媚到骨子裡的少女,實在極具誘惑,看得他兩眼直瞪。

門一關,裡面就只剩下黃裳少女和他了。

奇怪,黃裳少女從未露出一絲笑意,甚至有點幾乎冷酷,然而,她的柔媚卻怎麼也遮掩不住。就像是一盤紅燒肉,就算是暫時被鍋蓋給蓋住了它的品相,卻蓋不住它透體散發出的香氣。黃裳少女就是這樣,不論如何遮掩,也遮掩不了她的風流身段。

“過來!”袁譚兩眼直勾勾看著她,將手向著黃裳少女輕輕招去。

黃裳少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的確是過來了。但過來得卻是如此的快,快到袁譚甚至來不及反應。

一把短小的刀刃,透著寒氣,閃著光芒,刺入袁譚咽喉。

袁譚本能的想要閃避,向後仰躲。但躲不過閃來的光,鉗制的刀,刀已經離他喉尖不過寸許,要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刀要想再進一寸,也是極其容易的事情。但刀刃並沒有進,嘎然頓住。

袁譚整個人神經都繃了起來,他用兩眼瞪視著少女,勉強著問道:“你……你不是普通民家女,那你為什麼輕易就落入了六子他們的手裡?”黃裳少女面部的表情仍是沒有什麼變化,像是一切都不關她,甚至在她做了這種事後,仍是顯得漠不關心的樣子。聽他問,她是鼻子一哼,說道:“你說的是剛才帶我來的那人?呵,就憑他那點人馬想要制住我,只怕不夠。但我聽說他是袁將軍你的人,就已經足夠了,我正愁無法接近將軍你呢,現在倒好了。”

袁譚身子一動不動,逼人的香氣實在太好聞了,要不是脖子前有把刀子在,他差點就要忘乎所以的放手去抱她入懷了。其實他兩之間的距離也是十分的微妙,臉對著臉,少女的膝蓋甚至抵著他的肚腹,弄得他肚腹下一片熱烘烘,壓抑難受。但再難受再壓抑也得忍住,誰知道這外表柔媚,實際冰冷的少女會不會因為他的一個冒失將刀刃推前一步,插入他的喉嚨。

想到這裡,袁譚全身拘謹,連最後一絲邪念也頓時掃蕩一空。

聽少女這麼說,袁譚有點發毛了:“你……你要接近我?這是為什麼,我們……我們以前認識嗎?還是……”想起荊軻刺秦的故事,她不會是來行刺他來的吧?袁譚想到這裡,全身一個機靈,打了一個寒顫。

黃裳少女似乎比他急於知道答案,也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

她冰著一張臉,對他一搖頭,說道:“不認識,但我們有個共同認識的人。或者說,你認識那人,而我……則對他慕名久矣,僅此而已!”

“誰?”

“陳諾。”

“陳然之?”袁譚渾身一震,多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說你對他慕名久矣?”黃裳少女不置可否的看著他,問道:“我要知道他的訊息。”袁譚實在不知道她找陳諾的目的是好是壞,反正絕對不能跟她隨便說,他對著她,一搖頭,說道:“我跟陳然之是相識不錯,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哪裡……”

刀立即抵到了他的喉嚨上,入肉了,劃出了一道小口子,溢位血來。

袁譚臉色慘白,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不相信?”

“我不想聽廢話!如果連你這樣跟陳諾走得近的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天下只怕無人知道!”黃裳少女像是吃定了他,根本沒有絲毫的道理可講,估計只要袁譚繼續說個不字,可能就要被她一刀給挑破喉嚨了。袁譚眼睛一閉,吞聲說道:“我確實是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要找他,我勸你去北海,或者孔文舉軍中,他當時就是在那裡消失的,你去,或許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簌!”“噗!”

聲響連起,火光撲朔,當袁譚再次睜開眼時,屋內人已經消失,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剛才的一幕就像是做夢一般,眨眼即來,轉眼就去,毫無痕跡可循。若不是屋內仍留有的那一絲淡淡的香氣在鼻端繚繞,恐怕袁譚都不敢相信,先前有那麼一個手執匕首的少女,會拿著它來威脅他,向他打聽陳諾的訊息……

袁譚手緩緩伸出,揩拭了喉嚨上珠串一樣的血,將之送入嘴裡。

“有點甜。”

閉目回味著,同時若有所失的悵然一嘆:“為什麼又是陳諾,為什麼就連這麼美的女人也在找他!陳諾,你現在是死是活?”

……

……

陳諾不知死活,反正此刻的開陽城已經是處在風雨飄搖之中。陳諾消失的訊息透過孫觀和吳敦兩個傳到高順耳裡,使得高順在那麼一刻感覺到像是天塌了下來,日月也跟著無光了。在聽到陳諾失去蹤跡的時候,高順甚至在想,等堅守住了開陽城,等將開陽城親手交到了臧霸的手裡,到時他再帶兵北上,去尋找陳諾的訊息。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然而,當他做完這個決定,還沒有行動的時候,突然陳諾的訊息就送到了他的案頭。雖然陳諾沒有告訴他當初昌國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告訴他他此刻身在何地,但只要有這一封信,也足以慰勞他了。

信中,陳諾告訴他,不管他聽到任何訊息,不需理會,只要知道這都是假的就行了。高順在那一刻,也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按照陳諾信中的意思,不難明白,他此刻應該是安全的。既然陳諾將訊息秘密送給他,自然是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那麼,這個訊息他最好是繼續保持,只要他一人知道就行了。

拿了密函讀完理解之後,高順也立馬將密函送到燈火邊,將之燒成灰,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陳諾那邊他暫時不用去擔心了,他現在要擔心的,自然是目下的開陽城。

經過先前的一場惡戰,賊人差點突破開陽的防線攻入城內,幾乎將開陽摧毀。雖然是賊人暫時的退了下去,但經過先前的那場防禦戰,高順這方不知為此付出了多少的弟兄,損失慘重。而剩下來的這些,大部分都是負傷之身,拿什麼來鬥?更何況,那些用來防禦的檑木大石之類幾乎被一戰用罄,要想填補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說難找難運,要想準備這些,起碼要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