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椒黃牛肉

《小酒館裡的煙火人間》續）

老王頭的呼嚕聲漸漸小了，他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老李，再來盤辣的醒醒酒！"

老李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眯眯地說："正好，今天剛到一批新鮮的黃牛肉，給你們做個剁椒黃牛肉？"“行嘞，就這道菜。”老王頭咂巴咂巴嘴說道。

這時，角落裡一直默默喝酒的年輕人抬起了頭，“老闆，也給我來一份這剁椒黃牛肉吧。”

老李應了一聲便轉身進廚房忙碌起來。不多會兒，廚房裡飄出誘人的香氣。

老王頭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向年輕人，“小夥子，看你面生得很吶，不是本地人吧？”年輕人苦笑一下，“大叔，我是外地人，來這兒討生活，累了一天，就想在這喝點小酒吃點熱乎菜。”

正說著，老李端著兩盤剁椒黃牛肉出來了，“來嘍，兩位慢用。”

老王頭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嚼得津津有味，“嗯，還是老李你的手藝地道。”年輕人嚐了一口後也不禁讚道：“確實好吃，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消散不少。”

小酒館裡瀰漫著牛肉的香味和淡淡的酒香，三個人雖互不相識，但這一刻卻共享著這份美食帶來的滿足感，彷彿所有煩惱都暫時拋諸腦後。就在三人享受美食之時，門突然被撞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男人闖了進來。“老李，你這館子還想不想開下去了？”老李臉色一變，趕忙迎上去賠笑，“彪哥，怎麼了？咱有話好好說。”原來彪哥是這一片收保護費的混混頭子。年輕人皺了皺眉，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彪哥看到年輕人，不屑地哼了一聲，“外地佬，少管閒事。”年輕人微微一笑，“彪哥是吧，你這麼大動干戈，不就是想要錢嘛。”說著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這點錢夠你今天的份兒了，別打擾大家吃飯。”彪哥瞪大了眼，沒想到這年輕人如此爽快。他收起錢，冷哼一聲就走了。老王頭豎起大拇指，“小夥子仗義啊。”年輕人擺擺手重新坐下。老李感激地說：“多虧了你呀，不然今天又不得安寧。”年輕人笑著說：“沒事，這麼美味的剁椒黃牛肉可不能被攪和了，大家繼續吃。”於是小酒館又恢復了之前輕鬆愜意的氛圍。

"這個好！"陳嫂子拍手道，"再配個酸辣雞雜，我饞這一口好久了。"

老李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傳來"咚咚咚"的切菜聲。我湊到廚房門口，只見老李手法嫻熟地將黃牛肉切成薄片，刀光閃爍間，肉片薄如蟬翼。

"老李，你這刀工了得啊。"我讚歎道。

老李頭也不抬："這算什麼，你看這個。"說著，他取出一把青紅相間的剁椒，"這可是我自己醃的，選的是湖南本地的朝天椒，配上蒜末、薑末，用鹽醃製三個月，味道才夠勁。"

他將剁椒撒在牛肉片上，又淋上少許料酒、生抽："最關鍵的是火候，要快火快炒，牛肉才嫩。"

說著，鍋裡的油已經燒熱，老李將牛肉倒入鍋中，"滋啦"一聲，香氣四溢。他快速翻炒，動作行雲流水，不一會兒，一盤紅豔豔的剁椒黃牛肉就出鍋了。

"來嚐嚐。"老李將盤子遞給我。我嚐了一口，辣味瞬間在舌尖散開，緊接著牛肉的鮮嫩口感充滿整個口腔。“真不錯！”我忍不住稱讚。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我們走出廚房一看，原來是一群遊客模樣的人被這小酒館的熱鬧氛圍吸引過來了。為首的一人說道：“老遠就聞到香味了，這裡還有位置嗎？”老李忙不迭地招呼著，安排桌椅。年輕人大方地讓出自己的座位，說：“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們坐。”然後走到角落靠著牆繼續喝酒。隨著新客人的到來，小酒館變得更加熱鬧。大家談論著各地的風土人情，歡聲笑語不斷。老王頭興致勃勃地給遊客們講著當地有趣的傳說，而老李則在廚房忙著準備更多的菜品。那年輕人聽著眾人的交談，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彷彿在這裡找到了一絲歸屬感。夜色漸深，遊客們陸續離開，小酒館慢慢恢復平靜，只剩下老王頭打著輕微的呼嚕，年輕人也悄悄離開了，只留下小酒館裡還氤氳著美食的香氣。

我夾了一筷子，牛肉嫩滑，剁椒的辣味在口中綻放，讓人慾罷不能。老王頭已經湊了過來，直接用手抓了一塊塞進嘴裡："唔，夠味！"

這時，劉嫂子喊道："老李，酸辣雞雜呢？"

"馬上來！"老李應道，轉身又忙活起來。他將雞胗、雞心切成薄片，放入沸水中焯燙，撈出瀝乾。鍋中放油，爆香姜蒜，倒入雞雜翻炒，再加入老壇酸菜和剁椒。

"酸菜要提前泡發，去掉多餘的鹹味。"老李一邊翻炒一邊解釋，"最後淋上一點醋，出鍋前撒上蔥花。"

酸辣雞雜端上桌時，陳嫂子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就是這個味！酸辣開胃，雞雜脆嫩。"

老王頭已經給自己倒上了酒："來來來，都嚐嚐老李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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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吃著，門外又進來幾個熟客。老李招呼道："今天有剁椒魚頭、剁椒黃牛肉、酸辣雞雜，還有新到的臘肉。"

新來的客人笑道："那可得都嚐嚐！"

老李忙得團團轉，卻始終帶著笑容。廚房裡熱氣騰騰，鍋鏟與鐵鍋碰撞的聲音，食材下鍋的"滋啦"聲，還有客人們的談笑聲，交織成一曲熱鬧的市井交響。

我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這小小的酒館，就像是一個溫暖的港灣。無論外面的世界如何變化，這裡永遠飄著辣椒的香氣，永遠有著熟悉的面孔，永遠有著讓人心安的味道。

老王頭已經喝得滿臉通紅，拍著我的肩膀說："老陳，你說這日子，有口熱乎的，有口辣的，再配上這口酒，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我笑著點頭，又夾了塊剁椒黃牛肉。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桌上的菜餚上，紅紅綠綠，煞是好看。這一刻，彷彿時光都變得溫柔起來。

老李又端上來一盤剁椒蒸排骨，排骨裹著紅豔的剁椒，香氣撲鼻。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說："明天還來啊，我給你們做剁椒蒸魚。"

"一定來！"我們異口同聲地應道。

看著窗外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聞著空氣中瀰漫的辣椒香，聽著周圍的歡聲笑語，忽然覺得，這平凡的日子，因為有這一口辣，一口酒，也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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