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解說,子都明白,糧倉之重要,當下回道:“若是如此,屬下自當領命而往,糧倉不破,提頭來見!”說罷,轉身而去。

軍中調撥停當,穎考叔亦走出軍帳,翻身上馬於城中各處巡視,以免留有疏漏鑄成大錯。

三日轉眼即逝,聯軍五萬大軍行抵新鄭,離城十里紮下營寨。

過得一晚,兩軍相安無事。

次日,宋公與夷連同衛公州籲,並陳、蔡二君,除卻守營千餘甲士,盡起三軍直逼新鄭東門。

到得城下,依慣例先將戰書縛於箭頭射進城中。

過得半個時辰,見城中毫無反應,便令一千甲士於城前辱罵叫戰。

又過得一個時辰,日過中天將近午後,城中仍無反應。

宋公與夷見狀謂顧身邊衛公州籲道:“鄭人遲遲不肯出城決戰,吾等為之奈何?”

衛公州籲駐馬歡望一陣,回道:“料其知我勢大,不敢出城與吾軍決戰,他既不肯出,那吾等便攻入城中,料他鄭兵再強,亦不能強不過吾等聯軍五萬。”說罷,轉而望向陳、蔡二君。

陳、蔡二君亦想早日破城,虜其財務領軍回邦,皆言州籲之言可行。

宋公與夷見諸君一致同意攻城,便下令三軍強行攻城,衛公州籲領右路強取北門,陳、蔡領左路圍攻南門,宋公與夷坐鎮中軍直擊東門,聯軍三面圍定一齊發難。

幸得城中鄭軍早有準備,更兼穎考叔乃當世名將,佈防有方,聯軍未過護城河,便有千餘將士掉落陷坑而亡。

到得護城河邊,聯軍架起浮橋,過河之時,頭上利箭如雨點般落下,多有中箭落河者,河水亦為其染紅。

強過護城河,到得城牆底下,未等駕好登城雲梯,檑木砲石從天而降,自城上傾瀉而下,被其砸死砸傷者不計其數。

然聯軍兵多將廣,折得些許人馬,無法傷及根本,後續攻城部隊一波接著一波湧向城下,箭雨一陣連著一陣飛向城頭。

激戰至夜間,聯軍攻城火器撕裂夜空飛入城中,鄭軍守城火油浸滿城牆,整個新鄭頓時化做一片火海。

如此這般激戰三晝夜,城上城下屍積如山,此時雙方均減員嚴重,聯軍十去其三,鄭軍稍好一點亦去其兩成,遠攻箭矢幾以耗盡,雙方只得貼身肉搏。

聯軍士兵踏過腳下同袍遺骸湧上城頭,穎考叔滿身血汙,帥領鄭軍於城頭與敵交戰,聯軍幾經踏上城頭,皆被殺退。

城門幾次失手,幸的後軍主將洩父勇猛,方保城門未失,如此又是鏖戰兩晝夜。

至第五日,聯軍士兵消耗過大,已無法三面圍攻,宋公與夷集中三軍猛攻東門。

面對聯軍優勢兵力猛攻,鄭軍漸顯頹勢,頻頻遇險,幾遭破城。

戰至午後,子都暗取衛人糧倉還未有訊息傳來,鄭公姬寐生亦身著戎裝登上城樓,欲與敵軍做最後一搏。

穎考叔力勸無果,只得令暇叔盈領軍兩百隨行護衛。

經午間造飯短暫主整過後,聯軍主將宋公與夷亦看出鄭軍頹勢,欲在太陽西下之前攻破新鄭,活擒鄭公姬寐生,當下全令全軍首入城中者賞千金,封千戶候,聯軍兩將士無不摩拳擦掌欲拿此功,頓時士氣高漲。

鄭公姬寐生於城頭觀見聯軍集結完畢欲待攻城,亦拔出配劍,謂顧眾將道:“能與爾等並肩殺敵,孤之幸事,現已到最後關頭,孤與爾等共守此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聽其說罷,全軍齊聲喊到:“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鄭

公仗劍挺立城頭。聯軍亦已擺好陣勢,只等宋公一聲令下,便殺向城頭一舉攻破城池!

正在此時,聯軍解糧官趕至宋公身邊,拜服在地說道:“鄭將子都攻破聯軍糧倉,盡焚倉中糧草,並切斷運糧通道,糧草未能運抵軍前!”

聞其言,諸君驚愕不已,又聞探子奏報:“聯軍南北兩面均發現敵兵,北面發現敵將公子呂並邾君領兵約有五千之眾,南面高渠彌攜王師亦有五千餘眾,兩軍呈南北夾擊之勢,快速向吾軍襲來!”

此刻正值攻城緊要關頭,兩大噩耗不分先後同期而至。

宋公與夷頓覺眼前一黑站立不住,身旁衛公州籲一把將其扶住。

只見宋公怒目環爭,口中喊道:“天不佑我!”說罷,一口鮮血自嘴中噴湧而出,繼而昏厥不醒。

眼下敵之援軍趕至,我之主將昏迷不醒,聯軍大勢已去,衛公州籲無奈只得下令撤軍。

落日餘暉之下,四國聯軍緩緩退去。

新鄭城頭,鄭公姬寐生與守城諸將並肩而立,眼觀聯軍退去,眾皆歡呼雀躍,唯有鄭公姬寐生面色肅穆不發一言,緩緩收劍入鞘。

戰後新鄭,到處殘垣斷壁,戰後重建便成鄭公姬寐生眼下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