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璩奮力一甩魚竿,說道:“既然知道,你還怕什麼?”

趙瑗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遭到強硬反抗,只怕兩敗俱傷,等再恢復元氣,怕要錯過收復故土的大好時機。”

趙璩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先躲開,如果這簍子捅大了,真的補不上的時候,你再回來收拾殘局。你給我一個‘監國’,我來做。

我要真的沒做好,你回來後,削了我的親王爵位,貶個郡王,士大夫們也就息怒了。”

“嗯?”

趙瑗詫異道:“你讓我去哪?”

趙璩道:“去哪兒不行?你先出杭州,這邊讓我來折騰,我不怕他們,他孃的,誰怕誰?”

趙瑗想了想,此法大有可為啊。

這就像當初兩兄弟都是儲君人選時,只能故作對手一樣,倒不失為一種策略。

趙瑗遂一拍額頭道:“倒也可行,只要我不是最後的決策者,眼見事機不對,我再收拾殘局也就是了。那……我去徑山寺逛逛?”

趙璩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下了這麼大的決心,就去個徑山寺,從臨安到餘杭是吧?來回快一點就一天的路程?”

趙瑗老臉一紅,道:“那你說,我去哪?”

趙璩想了一想,兩眼一亮,道:“去成都怎麼樣?”

趙瑗一愣,道:“這麼遠?”

趙璩道:“你要走,就走遠些,省得那些士大夫三兩天功夫就能找到你哭訴一番。

再一個,成都府乃國朝重鎮,現在又有西夏蠢蠢欲動,你去巡幸成者,就近接見邊軍諸將領,必然會給西夏和金國一個錯誤判斷。可謂一舉兩得,有什麼不好?”

趙瑗聽了大為意動,皇帝說是普天之地,莫非王土,可皇帝卻大多隻能困於深宮,一輩子也沒離開京城多遠。

宋朝的皇帝尤其如此,出過遠門兒的除了開國二帝,還有遠赴泰山封禪的第三帝真宗,也就是先帝趙構了。

他的江山究竟是什麼樣子,這掌控江山、治理江山的皇帝全憑想象。

趙瑗道:“這……倒也使得。不過,百官一定會勸諫不許的吧?”

趙璩更不耐煩了:“偏你擔心那麼多,他們不想你出京城,你找個他們拒絕不了的理由嘛。”

“比如說……”

“比如說,太皇太后身體有恙,夜夢金甲神人諭示,須得官家親往……嗯……,成都青羊宮上香,方能痊癒。官家要盡孝道,怎麼啦,誰敢攔阻?”

趙瑗欣然道:“此計可行!只是,太皇太后年紀大了,舟車勞頓的,萬一……”

“那就皇太后,皇太后年輕,還一身武功呢,老悶在宮裡也不是辦法,正好請她老人家出去散散心。”

趙璩一拍大腿,道:“對!太后更合適,我去跟太后說。”

吳太后是趙璩的養母,與他感情最為深厚,由他出面說項,自然沒有問題。

亭外,小駱的耳朵微微一鬆。

皇帝要巡幸成都了啊,我也可以跟著去巴蜀走走了。

只可惜,去了巴蜀,就無法看到楊沅如何捅簍子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也。

……

楊沅今日放衙之後,邀請了國子監司業晏丁飲酒。